第七十五章 出發!
江魚最終還是如願嘗到了松泉釀。
彼時她和姬長齡,帶著丹麟和小花靈,一起圍著爐子溫酒,旁邊白玉花瓶裡插著剛摘回來的紅梅,幽幽梅香與清冽酒香混在一處,還未飲便覺得人已半熏。
外面雪變大了些,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天地,風也變得很凶,不少樹木都被壓迫得彎下了腰。
不過什麼樣的風雪都侵襲不到這座漂亮的小樓。
姬長齡將溫好的酒倒一杯,遞給江魚。白鶴和小花靈眼巴巴地看著她喝,渴望之情溢於言表。
奈何兩個家長都只讓看不讓嘗。
白鶴鼓起臉,一雙金色眼瞳轉了轉,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。
小花靈倒是很乖,江魚不讓她喝酒,摸了個靈果給她,她就捧著果子慢慢啃。
最後,一壺酒大半都進了江魚的肚子裡。
她覺得自己有點醉了,撐著下巴,半闔眼望著姬長齡笑:「姬師兄,你真好。」
姬長齡知道她喝醉了,沒說話,將兩個地瓜放進火堆裡——江魚上次去信原城買的,冬天怎麼可以沒有烤地瓜呢。
見人不理自己,江魚坐直了點,一本正經地同他說道:「姬師兄,我要同你道歉!」
見姬長齡沒有看自己,她揚高聲音又重復了一遍:「我要同你道歉!」
姬長齡用了個小法術將手洗淨,無奈地配合她:「為什麼要和我道歉?」
江魚正色道:「我說了不好的話,惹姬師兄不高興了。」
「哦?」
若非她此刻雙頰泛紅,一雙圓亮的杏眼亦是水潤潤的,光聽語氣還是挺正常的。
姬長齡嘴角不自覺帶上了一絲笑意:「你怎麼惹我不高興了?」
「你好像不喜歡聽我說你年紀大。」
江魚認真說道:「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。姬師兄,修行之人壽命漫長。你不過才五百歲,正是風華正茂,風姿動人,風華絕代——」
姬長齡:「……」
他嘆了口氣,打斷她越來越奇怪的形容詞:「我並不焦慮自己的年齡。」
「啊?」江魚茫然地眨眨眼,「這樣啊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不高興?」
姬長齡否認:「我並無不高興。」
「騙人。」姬長齡發現喝醉的師妹好像額外較真,她振振有詞,「你肯定不高興了。」
姬長齡嘆氣,不和醉鬼計較:「你說我不高興,那我就不高興吧。」
江魚滿意了。
江魚不吭聲了。
然而沒過多久,江魚又說道:「姬師兄,我要同你道歉!」
姬長齡:「……怎麼了?」
「我說了不好的話,惹姬師兄生氣了。」
白鶴沒憋住,笑出聲來。
她一眨不眨地看著江魚,說道:「小魚喝醉了真好玩,她好像不記得自己前面說的話了。」
三人眼睜睜地看著江魚把之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。
消停一會兒以後,她又開始第三遍。
姬長齡及時打斷她的話:「師妹,地瓜熟了。」
剛要道歉的魚腦袋突然當機,方才想說什麼一下子忘了,目光灼灼:「烤地瓜!」
江魚次日是在自己床上醒過來的。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美滋滋地圍爐煮酒,後面發生的事,全然不記得了。
她躺在柔軟的床鋪上,試著努力回想一下,可惜實在是什麼都想不起來。
想不起來就算了。她打了個哈欠,反正昨天也沒有什麼外人。而且她對自己的酒品還是有兩分自信的,應該鬧不出什麼事。
窗外,雪映得天光額外明亮。江魚犯懶,裹著被子,踩著地毯,懶洋洋地走到窗戶前。
天地之地一片銀妝素裹,天空還是灰的,江魚不太懂天氣,但也能估計這場雪暫時停不了。
她推開窗,凍人的空氣伴著風冷颼颼地打在她臉上。換做以前,這會兒她早該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了。可修士不懼寒暑,凡人畏懼如虎的寒風,於現在的她而言,不過略清涼,正好醒神。
早上適合發呆,江魚就這麼站在窗前看雪,反正現在也不用擔心雪盲症。
視野裡忽然出現了一隻白色的蝴蝶,在呼嘯的寒風裡頑強地振翅,直直往她窗戶前飛過來。
江魚忍不住伸手,那蝶就化作了點點熒光:
「師姐師姐!我拿到去仙門大比的名額了!」
是楮靈香的聲音。
江魚面上露出驚喜的笑意來,她很快回了一段話過去,表示自己也拿到了名額,可以一同過去
傳訊蝶飛出去不久,一個灰色的身影穿越風雪,朝著小樓的急速飛掠而來。
是疾風。
巨大的灰鷹落在江魚的窗外,抖了抖身上的雪,江魚才注意到它嘴裡叼了一封信。
「魚魚,有你的信。」疾風歡快地叫她,「是從宗門外寄過來的。」
「宗門外?」江魚疑惑,她在外面也沒什麼親人和朋友,難道是余家?
信封上空蕩蕩的,只寫了收信人江魚。
她好奇地拆開,仔細一看,卻是愣住了。
信件字數很少,只有薄薄的一張紙:
[人類,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擔心死我了?哼,怕你寢食難安,我來給你報個平安。現在我已經回家了,你不要惦記我了,我是絕對不會再回去找你的。]
字體龍飛鳳舞,隔著信,江魚彷彿都能看到寫信之人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和……傲嬌?
落款處沒有名字,是一個黑色的爪印。
江魚一眼認出來,那是小黑的爪子。這個印子,和當初小黑離家出走,紙上留下的爪印一模一樣。
唯一的區別是,那上面的字圓滾滾亂七八糟,一看就是寫字之人不熟練。而這封信上的字,顯然需要多年的功夫。
「小黑?」江魚將這信看了好幾遍,樂了,「真的假的?」
她隱隱猜測過,小黑不是一般的小靈貓。顏燦跟她說過,低階靈獸沒有太高的靈智,但是小黑在很多事情上,都暴露出了與眾不同。
他好像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不凡,而江魚心更大,也從未細查過。
「不過這字裡行間的傲嬌勁,倒是很小黑。」江魚小心地將信紙放回信封裡,放進了儲物袋裡。
這也算是今天的第一個好消息啦。
疾風還眼巴巴地在陽台上等著,江魚換了身衣服,走到近前,摸了摸他,熟練地投餵了兩棵靈草。
「這麼冷的天,辛苦你了。」
疾風搖頭:「我不怕冷。」
他好奇問江魚:「不用回信嗎?我可以幫你送過去。」
江魚搖頭:「不用。」
小黑沒留聯繫的地址,想來如他所說的一樣,不想她去打擾吧。
江魚心裡泛起一種「兒大不中留」的淡淡憂愁感。
不過她向來是心大又會調節自己情緒的人,從來不會鑽牛角尖。
她自認小黑在靈草園的時候從未虧待過他,若一人一貓的緣分只能到此為止,她也問心無愧了。
接下來的十多天,江魚都在準備去太虛仙宗的事。
當然,一般出行最麻煩的行李問題,修士是不用愁的,一個儲物袋走天下都行。
江魚需要安排好靈草園這邊的事情,此外,她要把自己平日裡最喜歡的一些物件,比如雲朵沙發,比如燒烤架,火鍋爐這些,都帶上。
順道再準備一些零食——也不知道太虛仙宗那邊如何,萬一和太清一樣,弟子都不吃飯,宗門裡連個食堂都沒有,豈不是很難熬。
聽完她的顧慮,姬長齡:「……也行。」反正儲物袋夠裝。
江魚平日裡都是用儲物袋,因為夠用。華榮長老給她的儲物手鐲太招眼了,除非哪一日東西多到儲物袋不夠裝,不然江魚都想不起來用。
去太虛仙宗這種事楮靈香是沒有經驗的。
江魚就問姬長齡去過沒有。
得到肯定回答,江魚感慨:「姬師兄果然是個大佬。」
她就開始問去太虛仙宗路程要多久,有沒有什麼需要額外記住的重點,到時候其他門派弟子住哪裡,管不管飯之類的問題。
她問得多且雜,姬長齡很有耐心,一一答了:「沒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,宗門會有專門帶隊的長老,師妹只需要跟著宗門行動就行。太虛遠在驚瀾海深處,與太清遠隔半個滄瀾大陸,路程約莫需要十日。至於吃食……」
姬長齡回想了許久,歉然道:「我不曾注意過。」
他那時候專注修行,眼中只有自己的劍道,至多分出一二分分心神在別派天驕身上。怎麼會在衣食住行這等微末小事上費心?
對此,江魚表示很理解。
姬長齡卻同她說:「我屆時,我怕是不能與師妹一起出發了。」
江魚一愣,反應過來:「姬師兄要和同門一起去?」
姬長齡沒有否認。
但事實上,他不和江魚一起行動的原因是,若是江魚和他一處,她想要的平靜悠閒,怕是再也不能有了。
和這位長得好看又善解人意的鄰居相處久了,不能一起行動,還怪不習慣的。不過江魚很快打起精神來,詢問自己能不能帶上寒露和小花靈。
「她們也都沒去過呢。」
姬長齡點頭說可以:「靈獸峰弟子都會帶自己的靈獸,師妹只需要約束好她們不闖禍就行。」
這點江魚絲毫不擔心:「我家的孩子絕對是最乖巧的!」
有靈獸和花靈陪伴,江魚不會孤單。何況,楮靈香知道她也能一同去,早早地就找了江魚,要和她在一處。
收拾好要帶的東西,又將最後一批靈草收完,交給寧淳長老,江魚便滿懷期待地,開始等十一月初八日那天的到來。
楮靈香提前兩日就來到了靈草園,同江魚住在一起。
十一月初八日,到了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div></div>
第七十六章 白玉仙宮
十一月初七那天晚上,江魚和楮靈香都很激動。兩人熬了半夜,最後江魚打著哈欠睡著了。
她感覺自己沒睡多久就被楮靈香叫醒了。
楮靈香衣著整齊,精神奕奕,江魚疑惑:「你一晚上沒睡?」
楮靈香:「怎麼可能睡得著!師姐你快起來,雖然長老說時間不會很早,但早點準備總是好一些。」
江魚覺得她說得有道理,起床收拾好自己,院子裡,寒露和小花靈都沒睡,在等她呢。
此時天還沒亮,楮靈香心裡焦躁不已,看著江魚慢條斯理地用靈米和妖獸肉煮了一鍋粥,問她喝不喝。
楮靈香:「……」
她誠懇道:「論心性,我確實比不上師姐。」然後拒絕了江魚遞過來的粥,理由是心裡著急,實在吃不下。
江魚道:「宗門都說了,各峰弟子在自己家中等待就行,你著急也沒用呀。」
等到她和家裡大小兩個崽吃完早餐,天色才亮了起來。寒露乖乖進了靈獸袋,小花靈方便攜帶,到時候藏在她袖子裡就行。
不過江魚見楮靈香心神不寧的樣子,倒是理解她的心情:同她這種當自己出去旅游的鹹魚不一樣,靈香師妹,那是實打實從內門數萬弟子競爭之中廝殺出來,代表太清,去和其他門派精英切磋交流的。
這種盛事,能參與,便已經是一種榮耀,哪個能等閒視之?
江魚想著想著,目光不自覺地朝不遠處看過去。
那裡有一片除了她外人都看不見的院落。
她暗自想:也不知道姬師兄此刻心情如何,會不會如靈香師妹一般激動?不過這念頭很快被她否定,姬師兄那種人,絕不至於如此沉不住氣。
而且,姬師兄說他已經參加過宗門大比了,這一次,並非代表門派出戰。
江魚支著下巴,又想也不知道姬師兄拿到了什麼樣的成績。
她在這裡走神,楮靈香也沒好多少,同樣眼神放空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約莫過了快一個時辰,忽然,兩人耳邊同時響起一陣古樸厚重的鐘鳴之聲。
「咚——」
鐘聲繞樑,迴響不斷,江魚和楮靈香同時回神。
天色陡然暗下來,兩人,忍不住抬頭,齊齊倒抽一口冷氣——只見原本明澈碧藍的天空中,不知何時,竟出現了一座巍峨華美,望不到盡頭的仙宮!
與此同時,兩人腰間那兩枚白玉令牌猶如與仙宮呼應一般,閃爍起明亮的光澤來。
蒼老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:「所有前往太虛仙宗的弟子,你們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準備。一炷香之後,隨我啟程。」
楮靈香悄悄說道:「這個聲音我認得,是劍峰的蒼長老,之前上課的時候見過。」
江魚點點頭,低頭發現腰間白玉令牌上出現了一行一行金色的小字。那字跡繞著令牌流轉,有如活物。
她伸手去觸碰,那字跡便一行一行飛去,呈現在兩人眼前。
是關於此行的提醒。
江魚看了眼:「師妹,咱們只需要往令牌上注入靈力,便可去往天上的白玉仙宮。」
白玉仙宮,正是天上那座仙宮的名字。
兩人對視一眼,拉著手,同時往令牌之中注入靈力。
下一刻,江魚只覺一股巨大吸力,猶如黑洞一般將自己捲了進去。
這感覺不是一瞬間,回過神來,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處陌生的巨大廣場之上。
那座華美無比的宮殿,此刻已經在江魚的眼前。她視線往四周一掃,便見廣場廣闊無邊,雲霧繚繞。
顯然,兩人已經身在那座天上仙宮。
江魚只看一眼,便知道這仙宮為何叫做白玉仙宮,因為整座宮殿,台階,連同她們腳下踩著的巨大廣場,俱是用光澤瑩潤的白玉建造而成。
除此之外,雕樑畫棟,奇花異卉,數不勝數,堪稱美輪美奐。
她聽到楮靈香發出驚嘆聲:「我從未見過如此華美壯麗的仙宮。」
有這樣感慨的何止楮靈香一人呢?江魚耳邊到處都是興奮的討論聲,當然,這些大多都是第一次上這座白玉仙宮的弟子發出來的。
「第一次參加仙門大比的師弟師妹們,請將靈力注入你們腰間白玉令的『令』字之上,自行選擇居住院落。每二人一處院落,有同行之人可以選擇同一院落,沒有選的話,屆時白玉令會自動分配。」
江魚和楮靈香聞言,連忙照做,眼前果真浮現一行一行金色的文字,仔細看,是一個一個的數字。此時有不少數字已經暗淡下去,顯然院落已經被人選走。
江魚和楮靈香便選了一個一百零三號。
選擇之後,玉牌之上便顯示出了一份地圖,告知她們如何前往自己的住處。
江魚心道這手段,比起她那個時代的智能網絡,也不差什麼了。
她沒急著走,打量方才說話之人,是一個穿著器峰弟子服的女弟子。其眉眼秀麗沉穩,身邊環繞著幾個同門,想來也是宗門風雲人物。
楮靈香見她看過去,告訴她:「這位是器峰嫿薇師姐,元嬰巔峰修為,上一屆仙門大比乾坤榜前二十。」
仙門大比,是各大仙門展示底蘊和實力的時候。
弟子比試分兩輪,一輪為星雲匯,為各大仙門百歲以下的新弟子比試;一輪為乾坤聚,是各大宗門五百歲以下的精英弟子比試。
楮靈香的年紀,剛好卡著一個百歲。
至於嫿薇,應當是參加五百歲以下的精英弟子比試了。
江魚心道不愧是修仙界,百歲以下的居然都只能算新人。
兩人先去了一趟自己的院落,院子極大,有兩間寬敞的主屋,每間主屋又額外配有兩間小一點的屋子。屋內詩書筆墨紙硯都有,還為每個弟子配備了半個月的辟榖丹。
江魚:……果然。
還好她提前做了準備。
她忍不住想起了姬師兄,他來的話,丹麟應該也會跟著吧。丹麟跟著自己這大半年來嘴都養刁了,也不知道吃辟榖丹,還能不能習慣?
此時,被她念叨著的丹麟,確實早已經來到了白玉仙宮。
姬長齡並非參加比試的弟子,而是以護送宗門弟子的身份來的,他自然是不和其他人住一個院落。
白鶴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,晃蕩著小腿,已經開始想魚魚了:「也不知道小魚現在到了沒。」
姬長齡剛擺上棋盤,聞言手指一頓,淡淡道:「師妹在大事上不是拖延的性子,她應當早來了。」
白鶴聞言目光一亮,興致勃勃地跳下凳子:「那我們去找她好不好?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七十七章 你是否在擔心?
姬長齡道:「你若是想她,便去找她,我就不去了。」
白鶴疑惑地看了他兩眼,道:「好吧,那我自己去。」
偌大一個白玉仙宮,想找一個人並不容易。不過白鶴自有她尋人的法子,不多見,她就知道了江魚住在哪裡。
此時,江魚和楮靈香的院門,也被人敲響了。
兩人對視一眼,楮靈香起身打開院門,見門外站著一男一女二人,身上穿著繡有靈獸峰標誌的服裝。
「我們是隔壁一百零二號院的弟子,在下靈獸峰于藥,這是我弟弟于扇。」
能參加仙門大比的弟子,無一不是門內天賦頗高的精英。且大家都是同門,此去目標一致,大部分人都不會錯過這樣結實朋友的機會。
楮靈香果然讓他們二人進來,並自我介紹:「我叫楮靈香,劍峰弟子。這是我師姐,她……」
她話語頓了一下,一時不知如何介紹江魚。
她是知道江魚的真實本事的,可外人並不知道。
江魚是靠「魚長老」的身份拿的白玉令,這個不能說。若介紹她是靈草園的江魚,旁人定然會懷疑她白玉牌的來源。
江魚神色自若:「我是藥峰的魚江。」
她是藥峰的「魚長老」,自稱藥峰弟子完全沒有問題嘛。
于家兄妹決計想不到,有人竟然會在白玉仙宮上給自己套馬甲,全無防備地信了。
于藥雖有些驚訝她們二人並非同峰弟子,不過這種情況也不算罕見,並沒有詢問。
姐弟兩個和江魚師姐妹聊了會兒天,互相交換了自己知道的信息——但沒什麼用處,都是第一次參加仙門大比的新人,知道的情報有限。
不多久,于藥于扇二人身上令牌微微發亮,于藥面色一喜,立刻起身告辭。
等到兩人走了以後,楮靈香才說道:「應該是靈獸峰的人聯繫他們了。」
話剛說完,她腰間的令牌也亮起了光芒。
楮靈香一愣,道:「劍峰也有師兄聯繫我了。」
她看向江魚:「師姐,我……」
「你去吧。」江魚知道,這是各峰的慣例,各峰參加過仙門大比的弟子們,會召集同門的師弟師妹們,同他們講解一些仙門大比的規則和旁人不知道的細節。
這倒不是說太清七峰關係不好搞分裂的意思,只是各峰畢竟修行方式不同,都是年輕弟子,總有幾分好勝之心。
要類比的話,大概類似於同一個學校的七個精英班級。對外的時候自然的同心協力,但是對內,誰都想拿那個全校第一。
楮靈香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,對江魚說道;「那師姐,我先過去了,估計很快就能回來。」
「去吧去吧。」江魚很爽快,「我這麼大個人了,還能丟了不成?」
誰知楮靈香剛出門,江魚腰間的白玉令,竟然也亮起了光。
她驚訝地揚眉,發現是來自藥峰的傳訊。江魚不過是隨口一謅,沒想到這白玉令,居然真是藥峰的名額。
她心下好奇,便順著令牌訊息的指引,來到了十三號院。
十三號院內,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。
見江魚過來,不少人面上都帶著友善的微笑,熱情一些的女弟子,已經開始拉著她詢問是藥峰哪一座山峰的,師承哪位長老,以前都不曾見過。
江魚面上露出微笑,腦子開始急速運轉,思忖要找個什麼樣完美無缺的身份。
卻聽到一句:「她是我門下的弟子。」
江魚:「……」
這句話,確實是很能解決她此刻的難題,但前提是,這句話是從一人嘴裡說出來了。
可剛剛那句話,卻是從一男一女,兩個人嘴裡,同時說出來的。
問話的女弟子也愣住了,她疑惑地看著走過來的年輕男女。紅袍紅髮的男子是小玉峰的棲山長老,青衣美貌女子是小丹峰的姮靜長老。
小玉峰和小丹峰,都是藥峰下屬從峰。
那女弟子自然是認得兩位長老,她面色糾結地,遲疑地問道:「這位魚師姐,是二位長老的同門弟子嗎?」
姮靜棲山二人隱晦地互相剜了對方一眼。
姮靜冷靜道:「我們意思是,我們都想收她為徒,但她還沒有考慮好去哪一峰。」
棲山:「確實如此。」
方才詢問的女弟子,便敬佩地看向了江魚。小玉峰一脈和小丹峰一脈,在藥峰都是赫赫有名。
能被兩峰長老同時看中,甚至開口搶人,這位魚師姐,定然是一位極難得的天才罷?
江魚對上小姑娘閃閃發光的崇敬光芒,只能努力按下心虛,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。
有兩位長老開口,自然不可能再有人詢問江魚師承的問題,所以江魚此行最尷尬的身份問題,就這麼混過去了。
而且因為方才之事,不少藥峰弟子對江魚態度都很熱情。
江魚順便聽到了許多八卦,比如:
白玉仙宮是器峰一位太上長老煉製的仙品靈器。據說那位長老煉製的時候考慮最多的並非其攻擊或是防禦之能,而是夠不夠大氣華美。因為白玉仙宮是專門為了仙門大比煉製出來的,在各大仙門面前掙面子的。
比如這次參加仙門大比的藥峰弟子,大多數人都帶了數千瓶丹藥。有自己煉製的,也有幫同門捎帶的。大家都抱著一種「如果不能幫宗門爭光,至少得幫自己錢袋鼓起來」的想法,非常樸實。
……
江魚覺得此行十分不虧,津津有味地聽著,若不是場合不對,甚至很想從儲物袋裡掏把瓜子出來一邊聽一邊磕。
然後話題就莫名其妙轉到了魚長老身上。
「我聽一位主峰的師兄說,他有一次見峰主和一位白髮蒼蒼的婆婆同行,而且峰主態度十分恭敬。我懷疑,那位就是魚長老!」
「白髮蒼蒼的女子,峰主都很恭敬,莫非是哪位避世的太上長老?」
「極有可能。那等效用逆天的靈草,豈是尋常人能種出來的?」
「唉,可是修士維持不住外形衰老,怕是……壽元不久了。」
「唉,天妒英才。魚長老……」
院子裡此起彼伏響起了一陣嘆氣之聲。
忽然就壽元不久的江魚:「……」
她努力保持微笑,真誠發問:「有沒有可能,那位白髮蒼蒼的婆婆,並不是魚長老呢?」
奈何大家都在長籲短嘆,無人理她。
好在一對風姿不俗的男女弟子及時出現,江魚敏銳察覺到,方才還輕鬆隨意的藥峰弟子,一個個都變得端莊嚴肅起來。
她有樣學樣,豎起耳朵聽。
原來,這二人是這一代藥峰峰主的親傳弟子,也是這一代藥峰的領軍人物。不論是修為,還是威望,都是當仁不讓的雙子星。
二人並未寒暄,直接開始和藥峰弟子講述仙門大比的各種注意事項。
末了之後,兩人言道:
「凡有能進星雲榜和乾坤榜前百的弟子,除去宗門給出的獎賞,藥峰會另有豐厚獎勵。」
男子鼓勵道:「師弟師妹們,請務必全力以赴!」
江魚察覺到,二人離開以後,院子裡的氣氛變得熱烈許多。看著周圍年輕的弟子們一個個雙目發亮躍躍欲試的模樣,江魚默默往後挪了一點。
年輕真好。
「小魚小魚!」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江魚循聲張望,在小院外牆的一棵大樹上,看到了丹麟。
此時藥峰的「聚會」已經算作結束,一些弟子已經離開,也有不少人留在這裡繼續和同門交流。
江魚便走了出去,驚喜地看著白鶴:「丹麟,你怎麼找到我的?」
白鶴得意地晃腿:「我自有我的辦法,我比小魚想象中的,要厲害很多哦。」
江魚往身後張望了一下:「姬師兄沒來嗎?」
小姑娘從樹上跳起來,哼了一聲:「只有我來,你很失望嗎?」
江魚笑道;「這是什麼話?只是你們總是一同出現,我順口問上一聲罷了。」
小姑娘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,走到她身邊:「小魚,你在這白玉仙宮還習慣嗎?」
「習慣啊。」江魚說道,「若非仰頭看到的景色不一樣,根本察覺不到我現在其實是住在天上。」
她真心道:「這座仙宮,真了不起。」
白鶴告訴她:「行程還有好多天呢。未來幾日,你可以到處逛逛,這座白玉仙宮比你想像中可大多了,若不是修士腳程快,十日你都不一定看得完。」
江魚嚇了一跳:「這麼大?」
肉眼看,雖然白玉仙宮大氣磅礴,但江魚也只以為是一座龐大的宮殿群罷了。再大的宮殿,兩日也能走個遍,聽白鶴之言,怕是其中還另有玄機。
「那是自然。」白鶴傲然道,「這可是我們太清仙宗每次仙門大比的第一仗!若沒點東西,豈不是要被其他宗門看扁了?」
江魚好奇:「丹麟,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?」
丹麟點頭:「對啊,我來過好多次了。」
江魚眨眨眼睛,望著她,小姑娘笑眯眯地回望。
她超大聲地告訴江魚:「我和你說過的吧,我很厲害的。而我的主人更厲害!」
見江魚若有所思,白鶴等了好一會兒,都沒聽見她發問。
她忍不住道:「小魚,你難道不好奇嗎?」
江魚老老實實地點頭:「好奇啊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不問我呢?」
江魚背著手,悠閒地往前走:「我只是覺得,這世界上,並非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。你和姬師兄,在我心裡多一點神秘的感覺,難道不好嗎?」
白鶴跟著她慢吞吞地走,思考了一會兒,忽然說道:「我覺得不對。」
「什麼不對?」
白鶴道:「你心底,是否在擔心呢?小魚?」
江魚腳步一頓,低頭,白鶴金色的眼瞳定定望著她:
「你是否擔憂,得知我們的真實身份以後,我們之間的關係,會打破你現在習慣的平靜?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七十八章 小魔星丹麟
江魚一怔。
她沒有立刻否認白鶴的話,她在思考,因為她過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。
她隨心所欲在靈草園過自己最喜歡的生活,不論是宗門,歲聞長老等人,還是姬師兄,他們都很遷就她,沒有提過任何叫她為難的事。
她也就樂得不用費心想別的,將一切現狀都維持在自己的舒適區內。
白鶴的話點醒了她。
江魚倒不是逃避人格,只是過去沒人提,她也沒去想。
見她面色沉靜,若有所思的模樣,白鶴沒有出言打擾,靜靜等她自己想明白。
「或許你說的是對的。」江魚緩緩說道。
「我方才仔細回顧自己的心態,不去探究你們的真實身份,一是我自身憊懶,二來怕招來多餘的麻煩,餘下的,大概就是你說的,潛意識裡擔心彼此交底之後,我們如今相處的平靜會被破壞掉。」
丹麟是隻極會抓重點的小白鶴:「所以,小魚很在乎我和主人對不對?」
江魚:「什麼?」
丹麟一臉篤定:「你如果不是很在意我們,不想我們的情分受到影響,又怎麼會怕這怕那呢?」
江魚承認得十分坦然:「你說得不錯。」
「你和姬師兄,都是我很在意的友人。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情分。因為珍惜,所以惶恐。」
她落落大方,方才還精準分析江魚心理的白鶴反倒有些不自在了。
她哼哼唧唧:「你怎麼都不矜持一下的?」
江魚大笑:「這有什麼好矜持的?人長了一張嘴,不就是用來表達內心情感的嗎?」
一人一鶴往江魚居住的一百零三號院落走。
回到院子裡的時候,楮靈香還沒回來。
江魚把雲朵沙發拿出來,摟著丹麟躺上去,又把小花靈放出來,擺上一些點心果子,坐在一起聊天。
她想起方才丹麟和自己說的話,忍不住感慨:「你這麼小一個人,怎麼心思這麼敏銳?」
白鶴再次強調:「我只是看起來小,實際上比你可大多了。」
「可是靈獸的心智和外形是同步生長的呀,丹麟就是個小孩子。」
凡人壽數不過百,十幾歲便生長完成,心智亦隨之成熟。
靈獸則不然,高階靈獸壽命動輒數百年甚至更長。同樣的,它們的幼年期和生長期也被拉長許多,心智亦隨身體變化。
比如一個二百歲的靈獸幼崽,其心理年齡,大概也就是人類幼崽的程度。
白鶴懶洋洋地靠著江魚:「誰告訴我是靈獸?」
江魚:?
她茫然地打量著身邊的小姑娘,忽然伸手捏了捏對方白嫩的臉頰,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子。
丹麟鼓起臉:「你掐我幹嘛?」
江魚問她:「痛不痛?」
丹麟瞪她一眼:「你說呢?」
江魚一臉正經:「既然知道痛,怎麼大白天的,就說起夢話來了?」
白鶴:「……」
她哼了一聲,扭過頭去不說話。
院子外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:「魚師姐,楮師姐,你們在嗎?」
江魚把院子的禁制放開,外頭進來的,正是住在隔壁的于家姐弟兩個。看樣子,他們的正事已經結束了。
姐弟倆一進門就看到了那朵特別大,一看就很舒服的「雲朵」,怔了怔,又很快把目光移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白鶴和小花靈。
于藥好奇道:「魚師姐,她們是?」
小花靈她倒是能認出來,不過另外一個,像是靈獸,卻又帶著點旁的感覺。
江魚說道:「這是丹麟,是我朋友家的小孩。」
「楮師姐不在嗎?」
江魚說她還未回來,問兩人有何事。
于藥笑道:「是這樣的,我觀這白玉仙宮十分不俗,準備和于扇到處看看。想問問兩位師姐,要不要同我們一道?」
江魚說道:「我也正有此意。不過靈香還未回來……」
于藥說道:「我二人也不急,等一等楮師姐也無妨。」
他們兩人態度十分有禮,江魚便招呼二人坐下,又為二人準備了茶水,另擺上了兩盤自製的點心。
她在靈草園習慣了如此,順手也如此辦了,倒是于家姐弟兩個,被這樣客氣又接地氣的陣仗給弄懵了一下。
見她們二人反應,江魚回過神來,歉意道:「我在自己家裡習慣了如此,你們要是不習慣,放在這裡就好。」
于藥二人倒是新奇大過不適應。
于藥端起手邊的茶,見清亮的茶水之中,幾朵淡黃色重瓣小花起起伏伏,沁人心脾的芬芳便流入鼻尖。
她好奇地嘗了一口,舌尖滋味清淡,茶水入喉之後,倒有一股綿延不絕的清香餘韻。
自從步入修行一途,她已經辟榖多年,偶爾飲茶,也只吃一些珍稀的靈茶。這樣毫無靈氣的尋常茶水,竟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難以下口。
「這是什麼茶?很香。」
江魚說道:「就是尋常的花,我覺得味道好,採了些曬乾自己做的花茶。」
于藥喝完一盞茶,又去看桌上的點心。
盛點心的盤子還是鐘子興上次幫忙煉製的,白瓷青葉,十分清雅。一盤是碧玉色的糕點,另一盤是紅豔豔晶瑩剔透的果脯。
于藥都嘗了一個,發現清甜味美,且比起外面凡人吃食,幾乎不含雜質。
她心裡浮起一個猜測:「這些,不會都是魚師姐自己做的吧?」
江魚點頭:「我閒著無事,就喜歡琢磨這些。」
于扇已經連吃了兩塊果脯,聞言很吃驚:「魚師姐竟然有閒著無事的時候?你們藥峰,居然如此清閒的嗎?」
江魚:「……」可不敢讓藥峰背上這口鍋。
她立刻表示:「並非如此,是我自己比較沒有上進心罷了。」
于家姐弟:「……」
他們望著江魚坦然甚至理直氣壯的表情,第一次見人這麼直接說自己沒上進心的,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。
還好楮靈香及時回來,化解了此刻院子裡(于家姐弟單方面)的淡淡尷尬。
她進來見到兩人,詫異:「兩位怎麼過來了?」
于藥鬆了一口氣,連忙起身,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。
聽完來意,楮靈香笑了起來:「恰好,我也正有此意。」
她看向江魚:「師姐向來愛熱鬧,想必已經應下來了吧?」
江魚沖她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:「靈香懂我。」
院子裡都有白玉仙宮的禁制,不用擔心什麼,幾人立刻便能出門。
江魚帶著白鶴小姑娘,順便又把小花靈揣手裡。
四人一道走出居住院子以後才發現,成群結隊逛白玉仙宮的弟子可真不少。
甚至還見到有個人在那吆喝:「白玉仙宮最佳賞景大全,只要十靈珠,各位師弟師妹們切莫錯過,擁有一份,便可少走許多彎路!」
只見他剛喊完,邊上又有一人道:「你們器峰的就是心黑,這麼個東西竟然敢喊十靈珠!」
這人見不少人看向自己,立刻揚高了聲音:「最新最全的白玉仙宮游玩大全,我只收八靈珠,童叟無欺!」
「呸,咱們白玉仙宮裡,哪來的童叟!」
江魚:「……」倒是十分的接地氣。
心動的還真不少,畢竟新弟子們至少也是二人結隊,八靈珠並非多高的價格,分攤一下更少。能換來方便,大家都很樂意。
于藥也想買一份,丹麟出聲道:「不用買,他們那些號稱最全的地點信息,肯定沒我知道的全。」
于藥驚訝地望著這個小姑娘:「丹麟,你……」
丹麟傲然道:「論對白玉仙宮的了解,此時這仙宮中所有人,就沒幾個比我更多。」
她牽著江魚的衣袖:「算你們沾了小魚的光,跟我走吧!」
她這話雖然說得不客氣,可她人白白嫩嫩小小的一團,這樣說話誰也不會覺得無禮,反倒讓人覺得傲嬌可愛。
幾人此時站在廣場之上,見許多人往四周邊緣前行,想看看這仙宮盡頭的景色。
白鶴攔住了也想去看看的幾人,道:「白玉仙宮是沒有盡頭的。」
見幾人望向她,白鶴道:「仙宮之中設了許多陣法,你們看到的邊界,不過是幻陣罷了。」
她看向那些弟子:「按他們那樣,走上十日,也走不到盡頭的。」
「當然。」她說道,「太清仙宗的弟子不會那麼蠢,最多走上幾個時辰,就能明白過來了。」
此時,仙宮之中,一座不起眼的大殿之中。
姿態隨意躺在軟塌上飲酒的中年男人眉頭一皺,衣袖一拂,眼前就出現了一副場景,場景之中,正是江魚和丹麟一行人。
見到白鶴的身影,中年男人嘴角一撇:「我道是哪個不懂規矩的在洩露我白玉仙宮的秘密,原來是這個小魔星。」
他聽了幾句,見白鶴雖然不完全守規矩,但還算有分寸,並未透露一些真正不能說的,便打算當沒看到。
「這小魔星怎麼沒跟她家主人在一起?」他饒有興趣地看向與丹麟同行的幾人,很快便注意到了丹麟同江魚不同尋常的親近。
這令他頗為驚奇:「丹麟這混世魔王,竟也有在人前這麼乖的時候?這女娃娃是誰?」
他起了興趣,本來打算揮掉水鏡的手停住,又聽了幾耳朵牆角。
聽丹麟喊那女弟子「江魚」,中年男人凝神思索了片刻,想起了前不久,宗門提到過的,那個在靈草園的女弟子。
「原來是她……」
他點點頭,到底不至於真有什麼窺探人家的癖好,揮袖散去了水鏡。
江魚停下了腳步。
丹麟疑惑看她:「怎麼了?」
江魚搖搖頭,目光朝四周望了望:「我總覺得方才好像有人在看我們,可能是錯覺吧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七十九章 傀儡之城
江魚身邊的于藥姐弟兩個,心中對丹麟的身份十分好奇。
他們隱約知曉丹麟不是人族,大概是一隻靈獸。可看她對白玉仙宮如逛自己家的樣子,什麼樣身份的靈獸,才會對白玉仙宮如此熟悉呢?
楮靈香其實也好奇,不過她比別人多知道一些,知道丹麟本體是一隻白鶴,就是靈草園那位姬師兄養的。
至於白鶴有什麼其他不俗的身份……楮靈香只要知曉她和江魚關係很好就可以了。
無論如何,只要師姐好好的,其他事都沒那麼重要。
當然大家都是成熟的修士,不會真的貿然開口打聽別人的秘密,故而于家兄妹都將好奇按在了心裡。
丹麟沒有帶他們跟著往人多的地方走,領著幾人拐了幾個彎,到了一處敞開的大門前。
「只要是打開了門的地方,都是允許進去的。」丹麟告訴他們。
幾人跟著她踏入其中,見一條白玉階梯長達數米,兩側種滿奇花異草,階梯盡頭是另一扇垂花門。
一腳踏入門內,眼前豁然開朗。
江魚彷彿一朝回到了信原城。
腳下的白玉大道變成了寬敞的青石路,路面整潔寬敞,左右是排列整齊的商戶和小販。
左右人來人往,耳邊是如此真實的人間煙火氣。不遠處有人在街頭賣藝,裡三層外三層圍了許多看客,時不時傳來叫好聲。
這實在出乎人意料,江魚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。
其他人也沒好多少,都在呆呆地看著。
「哎呀!」楮靈香眼明手快,扶住快要摔倒的男童。
方才,這男童手裡舉著一串糖葫蘆,從人堆裡跑出來,撞到了她身上。
楮靈香自然沒事,那男童卻整個往後倒去。
「多謝姑娘,多謝姑娘。」男童的父親連忙走過來,把人抱起來,「小兒不懂事,衝撞了姑娘,還請原諒。」
楮靈香示意自己沒事。
有挑著擔的小販見幾人衣著不俗,熱情地上前招呼:「幾位客人,可需要飲子?」
將人打發走,楮靈香才疑惑地問道:「難道,我們剛剛經過的那扇門,其實是一座傳送陣嗎?」
他們現在,像是被傳送到了人間某座繁華的城池裡。
江魚看向丹麟。
丹麟神神秘秘地說道:「你們來了這麼久,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嗎?」
不對勁?
幾人互相對視,再次觀察這座城池。
于扇率先搖頭,急道;「什麼不對勁?我看對勁得很啊。小姑奶奶,求你,你就別賣關子了。傳送陣的另一個入口在哪裡呀?我們還趕得回去嗎?」
白鶴卻搖頭:「什麼都要我說,那就太無趣了。你們自己找吧。」
于家姐弟:「……」
他們都不是脾氣大的人,況且對著這麼一張包子臉,想生氣也生不起來。
二人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江魚,他們已經看出來了,這些人裡面,丹麟就只聽江魚的話。
江魚看一眼白鶴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沒戲。
白鶴從不是無的放矢之人,既然她那樣說了,說明這座城真的有什麼玄機。
她微微一笑:「丹麟既然帶我們來這麼好玩的地方,我們就當到人間放鬆放鬆,找一找吧。」
于家姐弟無奈對視一眼,沒說什麼,認了。
幾人在這城池裡慢慢看了起來。
出乎意料,旁邊的一些小攤上,賣的一些手工小物件,和首飾,居然都很漂亮。
于藥看上了一柄玉梳,拿起來問價。
那老板是個面色俏皮的年輕姑娘,笑眯眯地說道:「我這攤子上的東西不賣。客人若是能回答對我的一個問題,這梳子便送與你。」
于藥一愣,起了點好奇心:「你問。」
「客人看看我,覺得我多大了?」
于藥一呆:「這就是你的問題?」
姑娘笑道:「對呀。」
于扇為難道:「這一點線索都沒有,豈不是全靠蒙?」
「但您也沒有付出什麼呀?答錯了便離開,答對了梳子白送給二位。」
于扇一呆,想想好像也對。
江魚細看那姑娘,見其面容青春俏麗,雙目神采粲然,整個人都帶著一種年輕人特有的活力。
應該是個二八年華的姑娘。她想。
可她看著姑娘嘴角的微笑,總感覺似乎哪裡有些違和。
于家姐弟兩個正在討論這姑娘多大,江魚則是盯著人家看。
年輕姑娘目光一轉,移向她:「客人為何一直看著我?您有喜歡的東西嗎?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,就可以得到哦。」
江魚本沒什麼想要的,不過忽然改變了主意,指著一枚平安扣:「我想要這個。」
年輕姑娘笑眯眯道:「沒問題。客人,請聽問題,我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?」
江魚:「……」
丹麟悄悄扯了扯江魚的袖子。
她剛要說什麼,那攤主就含笑望了過來:「小姑娘,你也有想要的東西嗎?」
丹麟:……
她悻悻地鬆手:「沒有!」
于家姐弟已經商量出來了,于藥道:「我們猜你十七。」
年輕的攤主露出一個笑容:「不對。」
她看向江魚,江魚看著她身上藕荷色的衣裙,隨口道:「藕荷色吧。」
「不對。」
江魚猛然睜大了眼睛。
她發現哪裡不對了。
她緊緊盯著攤主看,攤主察覺到,微笑看向她:「客人為何一直看我?」
江魚腦海中迅速回憶方才的情景,自己的第一次看過去,攤主也說了同樣的話。
她將腦海中的片段將眼前人對比,駭然發現,兩次問話,她的神態,語氣起伏,甚至連嘴角挑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。
正常人,真的能做到如此嗎?
她扭頭再去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,這些人神態放鬆,來去自在。
可這麼熱鬧的一座城池,這麼長一段路望過去,竟然沒有一個賣熱食的地方。
她也終於意識到,自己先前一直覺得隱隱的不對勁是什麼了:分明是熱熱鬧鬧的一座城,卻感受不到凡人身上那股熱烈的,為生計奔波奮鬥的活力。
「攤主,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?」她看向年輕的攤主。
年輕姑娘笑道:「當然可以。」
江魚微微一笑:「你是誰煉製出來的呢?」
年輕姑娘微笑地望著她,于藥等人神色驚詫地看過來。
于藥小聲道:「魚師姐,這是否……」有些無禮。
卻見那年輕姑娘斂目垂手,靜立不動了。
她的動作就像一個按鈕,熱熱鬧鬧的城池一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。不論是游玩的年輕男女,帶子女的父母,背著行囊的游子,靠在牆根上休息的老農……全都安靜了下來。
「這是……」于扇咽了咽口水,老實說,一瞬間變空城的感覺,加上這詭異的場景,實在是有些滲人。
白鶴歡快地聲音打破了凝滯的氣氛:「哇,不愧是小魚!你真是太聰明了,你是怎麼看出來他們都是傀儡的?」
江魚謙虛:「巧合巧合。」
白鶴已經仰起頭,對著天空大聲喊道:「小魚發現了傀儡城的秘密!按照規矩,你準備的獎勵該給她了!」
江魚:?
她很意外:「獎勵?什麼獎勵?」
「獎勵」二字不管在什麼地方,總是吸引人的。
原本正在好奇打量那些栩栩如生傀儡的楮靈香三人,此刻也湊到了面前,齊聲道:「什麼獎勵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一道靈光從天際落下,化作一個冷豔女子。
她看向江魚:「我的傀儡,我自認細節做到了完美,與真人別無二致,你能告訴我,你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嗎?」
江魚看了對方一眼,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問道:「您在凡人生活的地方住過嗎?」
女子搖頭:「不曾。」
江魚就笑了笑:「那就對了。我其實剛進來不久,就覺得有些不對,但過了好久才明白不對勁的是什麼?」
冷豔女子急道:「是什麼?」
她向來自負,這座城池是她最滿意的作品,她自認已經做到了完美的程度。沒想到,竟然會被一個這麼年輕的弟子看出端倪。
「我製作的傀儡,還不夠逼真嗎?」
江魚說道:「並非如此,這傀儡,不論外貌,細節,氣息,都和常人毫無差別。但是……」
「但是什麼?」
看出女子很急,江魚也沒有賣關子:「我問您有沒有在凡人城池待過,您說沒有,我便懂了。您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所有人。」
她指著行人的地方:「他們雖然衣飾打扮不同,神色各異,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,所有人身上,都透著一股閒適和從容,即便是背著藥材來城裡叫賣的老農。」
冷眼女子眉心微蹙:「這有什麼問題嗎?」
「自然有。」江魚輕嘆一聲,「這世上芸芸眾生,為前途,為親人,為生計,總會有煩惱壓力在身。除了幻想中的仙鄉之民,誰能這樣無憂無慮呢?」
這座城池,這一城的「百姓」,確實製作得非常完美。
可不完美的地方,恰恰就是這份太完美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第八十章 懂她
冷豔女子在原地沉思了許多,目光發亮地盯著江魚:「我明白了。」
丹麟在旁邊催促道:「獎勵獎勵!可不要忘了。」
女子白了丹麟一眼,沒好氣道:「我自然不會忘,我還不至於如此小氣。」
她手中靈光一閃,浮現一物,遞給江魚:「拿著此物,你可去器峰尋我替你煉製一件靈器。」
那是一枚漆黑如墨的玄鐵令牌,上面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和紋路。
江魚接過來,好奇道:「不知前輩名諱?」
女子道: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」
她衣袖一揮,不耐:「好了,既然獎勵拿了,你們就趕緊走吧。」
一陣風平地而起,將幾人刮了出去。
等幾人站定,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大門之外——他們已經從那座奇異的傀儡城,回到了白玉仙宮。
恰好有一女二男三名弟子結伴而來,見到他們,很是驚喜:「魚師妹,好巧啊。」
江魚見他們,卻是不認得,詢問道:「幾位……」
「之前沒和魚師妹搭話,你不認得我們。」那女子道,「我等是小丹峰弟子。」
女子叫徐夢,兩名男弟子,青衣文氣的叫謝原,娃娃臉叫周集。
之前姮靜長老言明想要收江魚到小丹峰門下,是以三人對江魚的態度十分親密。
徐夢望著幾人身後敞開的大門,好奇:「不知這裡是哪裡?魚師妹要進去觀賞嗎?」
江魚搖頭:「我們剛從裡面出來。徐師姐可以直接進去……」
砰!
她還還沒說完,這扇敞開的大門便用力關上,絲毫沒給江魚留一點面子。
徐夢三人:「?」
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;「尋仙城的玄機已破,從今日起此門不開。」
對上三人驚疑的眼神,江魚至少解釋:「這裡面是一座城池,十分神秘。我們剛剛進去,我運氣好,恰巧就通過了主人設下的難題。」
「我明白了!」謝原長得斯文,開口全然不是這麼回事,「就同秘境試煉一樣,所以,魚師妹通過了試煉。」
他拊掌:「不愧是我們小丹峰的師妹,就是這麼厲害!」
江魚糾正:「謝師兄,我並不是小丹峰的弟子。」
借個藥峰的名頭還行,分得太細怕真有人當真。江魚絕對是一片冰心向著靈草園的。
謝原十分樂觀:「我相信師妹看完其他地方以後,會被我們小丹峰的魅力征服的。」
他扭頭,看周集:「周師弟,你說對不對?」
周集嚴肅點頭:「不錯。」
江魚岔開話題,同他們介紹楮靈香等人。
眾人一一見禮,徐夢提議道:「我們的目的和魚師妹一樣,不如同行?」
四個隊友和七個隊友也沒什麼區別,江魚同意了。
眾人離開這條路,便見到一座精美的玉橋,橋下盛開著芙蕖,金色錦鯉在蓮葉之間悠閒游動。
幾人在橋這邊的時候,望向對面,只能望到白茫茫的雲霧,對岸什麼也看不清晰。
待到走上橋,方能影影綽綽看到些東西。
謝原修為最高,走在最前面,疑惑道:「地上看起來……怎麼這麼像靈田呢?」
畢竟是藥峰弟子,專業對口,徐夢和周集走過去,看了看,吃驚道:「還真是靈草。」
這雲霧籠罩的地方,道路兩側,竟然是大片種滿了靈草的靈田。
像是聽到了他們的話,白霧倏忽散去,眼前的景象逐漸顯露出來。
「還真是靈田!」楮靈香說道,「莫非,這裡是白玉仙宮的靈草園?」
「靈草園?」謝原疑惑,「那是什麼地方?種靈草的嗎?」
他言辭誠懇並非作偽,顯然是真不知道靈草園。
不過許多內門弟子入門多年,沉迷修煉,對靈草園這種毫無存在感的外門放養去處沒有印象,倒也不奇怪。
江魚說道:「就是外門一個種低階靈草的地方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謝原對靈草園不感興趣,並趁機給小丹峰打廣告,「魚師妹,我們小丹峰也有專門的靈田,靈氣充足,土質一絕,是藥峰弟子不二的好歸宿!」
他說著,忽然想起一個人:「對了,魚師妹,大名鼎鼎的魚長老,你應該聽說過吧?」
江魚瞬間警惕起來:「略有耳聞。」
謝原便矜持地說道:「師妹,我對你一見如故,才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。」
江魚:「願聞其詳。」
謝原神秘地壓低聲音:「那位魚長老,十有八九,就是我們小丹峰的長老。」
「……」
「謝師兄,何以見得?」
謝原自信道:「論種靈草,全宗門以藥峰為最。而藥峰之中,對靈草研究最透徹的,就是我們小丹峰。」
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江魚:「你說,不是小丹峰的長老,還能有誰?」
江魚心說,恕我直言,你這個推論和結果,實屬是沒有半靈珠的關係。
見她沉默,謝原還以為自己說動了她,心中得意,又發現了一處華點:「魚師妹,你和魚長老都姓魚誒!」
江魚此時是半點也不擔心暴露了,敷衍道:「是嗎?那真是太巧了。」
「你們幾個!站那兒聊半天了,沒看到我一個老人家在這裡累得半死嗎?」忽然一個蒼老渾厚的嗓音從前方傳出來。
幾人忙看過去,就見一個穿著粗布衣的赤腳老人站在前方。他是何時來的,竟沒有人發現。
謝原精神一震:「根據我多年看話本的經驗,這老前輩一定是我們太清仙宗的高人!此行,定有機緣!」
他樂顛顛地走過去,問:「前輩好,需要我們幫忙嗎?」
老人掃了他兩眼,意味深長:「你要給我幫忙?」
謝原點頭。
「那行。」老人一指左邊的靈田,「許久沒打理了,你給我把靈田裡的草拔了。」
「對了,我這些靈草金貴,你不要圖省事用靈力,用手拔。」
謝原:「……」
用手拔,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了。
但是,為了機緣,他無所畏懼;「我沒有問題!」
老人又看向其他人:「你們呢?也要幫忙嗎?」
徐夢和周集忙道:「我們自然要幫謝師兄。」
「那你們也去。」
于家姐弟則是看向了江魚。
老人也看向了她。
江魚是來旅游的,幹活是不可能幹活的,給機緣也不行,反正她又不要飛升。
她便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:「前輩,謝師兄三個人都是小丹峰的高徒,想必處理這麼點靈田不在話下。我笨手笨腳,就不搗亂了。」
說罷,左右看看,沒見著休息的地方,便找了處沒有靈草的空地,把自己的雲朵沙發給掏了出來,十分安逸地坐了上去。
她打算等一等謝原幾人,不過也不會等太久,如果他們一直逗留在這裡,江魚就自己離開。畢竟她是來看風景的,不是看人幹活的。
見她姿態放鬆地坐下,還極為熟練的掏出了幾冊話本和一碟小零食,其他人面面相覷。
丹麟是毫不猶豫地跟著她坐下了。
楮靈香緊隨其後,舒舒服服地坐下來:「等到了太虛仙宗,就沒時間陪師姐了,這幾日,我就跟著師姐吧。」
于家姐弟到底還是擔心錯過什麼機緣,決定幫忙去除草。
於是,他們分擔了右邊的靈田,剛好和藥峰的三人對稱。
江魚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,抬頭,正是那個赤腳的老人。
老人盯著她,等她先開口,誰知江魚沖他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,又低下頭去,繼續看話本子。
老人:「……」
到底還是他沒沉住氣:「幫我除草,可是有獎勵的,你不想要?」
江魚誠實地表示:「想啊,可惜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啊。」
老人秒懂她的意思:「你不想幹活?」
江魚承認得很坦然;「我懶。」
老人被這理直氣壯的鹹魚姿態一噎,沒好氣道:「你身懷如此天賦,如此懈怠,不覺得浪費嗎?」
「不覺得啊。」江魚語氣平靜,「我的天賦,是我自己的東西;如何修煉,也是我自己的事。」
「只要我不會為自己的決定後悔,那麼如何過自己的人生,也不必參考別人的意見和經歷,您覺得呢?」
老人無法反駁,目光一轉看到正在晃蕩著腿的丹麟。
他立刻說道:「你家主人也是天賦卓絕的人物,他是何等勤練苦修之輩。就沒勸過她嗎?」
白鶴搖頭。
見老人一臉痛心,丹麟不解:「我主人和小魚是至交,他對小魚的了解,比你們多多了。」
「我們都懂她,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。自然就不會對她說這些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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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本來就是給你的
這話其實是不大客氣的,沒想到老人聽完,竟然哈哈大笑起來:「枯榮師兄說得不錯,你這個小姑娘,確實比一般人要有趣得多。」
他說著,竟然毫不顧忌,直接就盤腿坐在了地上。
「我這有椅子,您要嗎?」自己坐在沙發上,讓一個老人家坐地上,這種事情,江魚幹不來。
老人不需要:「老夫喜歡坐地上,老夫也是一輩子靈草打交道,這土地,可是個好東西啊。」
他盯著江魚:「小姑娘,你們之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。我這確實有機緣,你想不想要?」
江魚但凡猶豫一秒鐘,都是對鹹魚態度的不尊重。
她立刻表示:「不想!」
這前輩看起來脾氣古怪得很,想從他手裡拿東西肯定不簡單,她才不願意費那勁。
她熱情推薦正在拔草的五人:「與我同行的幾位同門,都是勤學苦修的好弟子,您可以考慮一下他們。」
老人輕哼,不滿:「我的東西,給他們都不合適。」
見江魚還是不接話,他再重復一遍:「我手裡的機緣,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,你真的不考慮一下?」
這樣的態度,令江魚十分警惕。
畢竟,在前世,會這麼不依不饒,被果斷拒絕依舊貼上來的群體,江魚只見過一種——銷售。
眾所周知,銷售是要從客戶身上賺錢的。
所以,對方想從自己身上拿什麼呢?
江魚頭搖得非常果斷:「不考慮!」
老人:「……」
一邊拔草一邊關注著這邊的其他五人:「……」
兩人沒有特意設置結界,修士五感敏銳,兩人的對話自然傳進了五人的耳中。
幾人留下了羨慕的淚水:這就是差別嗎?他們在這裡辛辛苦苦地拔草,前輩看上的卻偏偏是魚師姐。
最氣人的是,送上門的機緣,魚師妹還不想要!
見江魚態度這樣堅決,老人也沉下了臉,自然不高興了。
他盯著江魚,神色嚴肅,周身氣勢巍如山岳,看樣子似是被江魚三番五次的拒絕惹惱了。
他沉沉道:「你……」
正在拔草的謝原立刻跳起來拔劍,魚師妹可是他們小丹峰的人,身為師兄豈能眼睜睜看她被欺負,本門(不認識)的長老也不行!
他還未趕過來,老人已經說出了後面的話:
「老夫從未被人這麼不留情面拒絕過,哼,你不想要,我偏要給你!」
剛提起心的江魚:「……」
暗中握住了靈劍的楮靈香:「……」
衝到一半的謝原:「……」
她們眼睜睜地看著老者拿出一枚玉簡,遞給江魚。
江魚皺眉:「前輩,我說了我不要。」
老人堅持:「你先看一眼,再做決定。」
此刻,謝原等人也圍了過來。
謝原好奇道:「魚師妹,要不,你看一看?我也想知道是什麼東西。」
江魚警惕地望著老者:「你這東西,不會看了就送不走了吧?」
「老夫豈是這種人?」老人板起臉。
江魚便伸手,接過來,那玉簡觸及到她手心,其中內容便自動向江魚開放。
江魚只看了一眼就退出來,看著老人的目光十分奇怪。
給江魚一百個猜測的機會,她也絕對想不到,眼前這老人家鬧出這麼鄭重的陣仗,非要塞給自己的東西,居然是一冊:
《靈草養護秘訣》
出於禮貌,江魚沒看後面的正式內容,只掃了眼前言。
內容大致是:這裡面記載的是老者數百年總結的飼養靈草最完美的方法,比市面上流傳的高上幾個等級的那種。
老人得意地撫須:「如何?可合你的心意?」
江魚還真的……有點心動。
見她沉默,謝原都按捺不住好奇心了,詢問道:「魚師妹,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呀?是功法還是靈器?這個可以說嗎?」
老者瞪了他一眼:「都不是!你小子也是藥峰的,怎麼如此俗氣!」
謝原:?
反正是宗門的前輩,被罵了他也不生氣,反而興致勃勃地猜測道:「都不是?莫非,是高階丹藥?天材地寶?」
江魚嘆氣:「都不是。」
謝原一愣,嘀咕:「都不是,那還能是什麼?」
江魚看了老者一眼,見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,坦白:「是一冊手札,記載如何更好的種植養護靈草。」
眾人:「……」
靈獸峰的于家姐弟瞬間心如止水,立刻表示:「果真是適合藥峰的好東西!」
而謝原幾人亦是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,熱情消卻大半。藥峰的弟子,雖然煉藥師不少,可真沒幾個人會花太多時間在種植靈草這件事上。
先前眾人以為有好東西,熱情滿滿的時候,江魚興致缺缺。
現在眾人都對著玉簡不感興趣了,江魚反而來了興致。
她問老人:「前輩,我要怎麼做,才能得到這玉簡呢?」
老人面露喜色:「你喜歡它?」
江魚點頭:「喜歡。」
「比喜歡功法靈器丹方,還要更喜歡這個?」
江魚:「不錯,我對後者的興趣比前面的大。」
「哈哈哈!」老者仰天大笑三聲,志得意滿,「不愧是我看上的人,有眼光!」
他揮手將玉簡扔進江魚懷裡:「這東西,本就是要送給你的,拿著吧。」
當然這句話卻是對江魚傳音說的。雖然他早就有此想法,到底當著其他弟子面說出來不太好。
江魚吃驚:「您……」
老者和藹道:「老夫道號火榮,華榮師姐和枯榮師兄和我提起過你。」
「同門七人,只有我熱衷種植一道,被許多人勸過,讓我去學煉丹,專心修煉。」
他輕哼一聲:「誰說種植無用?你種出來的東西,不是讓那些老家伙們眼熱得很麼?」
「前輩……」
火榮長老道:「行了,既然東西已經拿到了,你們就趕緊走吧,別在這打擾我清靜!」
謝原憨憨地說道:「前輩,我們的草還沒拔完呢。」
火榮長老:「……不必了。」
他似是想起什麼,衣袖一揮,數隻玉瓶飛出來,落入五人懷裡:「我不佔小輩便宜,這些清心丹,算是你們幫我拔草的酬謝。」
謝原幾人果然大喜。
江魚方才的話被打斷,再次開口:「前輩……」
火榮長老不耐煩:「還有什麼事,不是說了讓你們趕緊走嗎?」
「我的意思是,拿了您的畢生心血,晚輩無以為報。若您不嫌棄,我用靈草給您做兩個菜嘗嘗吧。」
這是江魚方才想出來的法子,常規的東西火榮長老肯定不會要。
他既然是一位醉心研究種植的老人,用自己種的東西做給他吃,便是一種很好的報答方式。
再者,自己做的食物,連歲聞長老他們都很喜歡,想必這位火榮長老也會喜歡?
果然,聽江魚這樣講,火榮長老嘴邊的拒絕再也說不下去。
他聽師姐提到過這個小姑娘的神異之處。同門之中,他年紀最小,遠不到大限之時,用老者的樣貌,只是因為不在意這個而已。
見他沒否認,江魚神識一動,全套的爐灶鍋具,便出現在了她面前。
眾人嚇了一跳,謝原震驚道:「魚師妹,你的儲物袋裡,都放了些什麼東西啊?」
原本他以為雲朵沙發,椅子,話本,點心茶水已經足夠奇怪了,結果,連這麼大的爐灶都有?
還沒完,見江魚熟練地拿出了靈米,靈草,單獨包好的妖獸肉,各種調味品……
眾人從震驚到麻木,再到嘆服。
等到鍋中隱隱散發出香味之後,嘆服就變成了望眼欲穿。
「好生奇怪……」謝原嘟囔,「我明明都辟榖那麼多年了,為什麼聞到這味道,會這麼心動啊?」
于藥跟著點頭,眼巴巴地望著鍋裡:「這香味好獨特,靈氣充裕,竟像是沒有雜質。」
這白玉仙宮裡頭也沒什麼食材,江魚將妖獸肉做成肉丸,配上一把水靈靈的靈草,做了一道修仙界版的青菜肉丸湯。
至於最方便也極受歡迎的涼拌碧柔草是自然不會缺少的。
靈米江魚如此自己吃,是喜歡加上各種食材做煲仔飯之類的吃法,不過嘗過她手藝的修仙界人士都更喜歡純靈米蒸著吃,她也就更省事了。
一菜一湯裝好,端上來。
江魚說道:「我出來沒帶什麼食材,比較簡易。火榮前輩,往後有時間,你可以來靈……」
她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是「藥峰魚江」,便沖火榮長老眨眼示意:「找我,我請你吃飯!」
火榮長老自然早就聞到了香味,他不至於像小輩們那樣失態,穩穩地坐下,先給自己拿勺子盛了一碗湯。
湯一入口,他便目光一亮。
江魚的靈草膳,修為境界越高之人,越能體會到其中的妙處。
雖然火榮長老不如歲聞長老等人大限將至,對生機感知尤為敏感,可畢竟是一直同靈植打交道的人,他一入口便發現了這湯中濃鬱的生機。
聽師姐說起的時候他還將信將疑,真正嘗到了,才知這湯,比師姐說的還要神異百倍!
他沒說話,只是吃東西的速度肉眼可見地變快。
咕嘟。
謝原咽了口口水,眼巴巴地看向江魚:「魚師妹,我看到鍋中還有剩……」
江魚笑:「丸子湯我做得多,師兄若是喜歡,可以嘗一嘗。」
徐夢從身後冒出頭來:「師姐也可以嗎?」
不等江魚回答,于扇期待的聲音傳來:「靈獸峰的師弟師妹也可以嘗嘗嗎?」
江魚:「……」
好在她做菜的時候,丹麟特意提醒她多做一點,她笑道:「一人一碗還是有的。」
她朝丹麟投去讚賞的目光。
白鶴嫌棄地看著那幾個端著碗分湯的家伙,心說除了江魚自己,她做的東西有多大的誘惑力,真是誰吃誰知道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八十二章 不會孤獨一人
這青菜丸子湯聞起來已經足夠誘人,沒想到,真正喝進嘴裡,還有更大的驚喜。
謝原是第一個搶到湯碗的,一口湯下去,他驚異道:「這湯……」
他話沒說完,又仔細喝了一口,才目光灼灼地看著江魚:「魚師妹,你是如何做到,將回春草的藥效,在一碗湯裡發揮得如此完美的?」
同為藥峰弟子的徐夢和周集亦發現了重點:「這一碗湯喝下去,竟比吃下一瓶回春丹的效果還要好!」
于家姐弟什麼也沒說埋頭喝完,把腦袋湊過去看鍋裡還有沒有剩下的。
見裡面果真什麼都不剩了,于扇才戀戀不捨地放下碗,嘆了一口氣:「原來我並非沒有口腹之欲,只是沒吃到真正好吃的東西。」
雖然每次做菜都會被誇,但聽到這種話,江魚心裡還是極為高興。
她笑眯眯地接受了讚美,笑道:「你們喜歡就好。」
吃完了報酬的火榮長老再次揮手趕人:「既然你們已經拿到了老夫的東西,就不要在這裡耽擱時間了。」
或許是吃人嘴軟,他暗示道:「這段路程裡,你們盡可以多、四處多走一走。」
除了謝原,其他人聽到這句話,都是目光一亮,齊齊朝火榮長老行禮:「多謝前輩!」
謝原摸不著頭腦,不過他這人有個最大的優點,就是對自己的腦子心中很有數,反正師弟師妹聰慧,他想不明白也沒關係,跟著他們就行了。
他便也老老實實對著火榮長老行了一禮。
等到離開這裡,謝原才問徐夢,她們方才在打什麼玄機。
徐夢也習慣了這位師兄的性格,耐心解釋道:「前輩那句話,是在告訴咱們,白玉仙宮裡頭,像他這樣的地方怕是還有許多。」
于扇姐弟亦是點頭:「這怕是宗門的前輩,額外送予我等的一場機緣。」
丹麟悄悄同江魚傳音:「除了那個謝原有點呆,你此行的同伴,腦子都還挺好使的。」
江魚心中好奇:「真是宗門開小灶啊?」
丹麟想了想:「算也不算,你們能在這白玉仙宮得到的東西,宗門本可以直接賜下來,無人可以置喙。」
太清這樣做,多少也有些鍛煉弟子的意思在。
江魚的好運氣,應該在傀儡城和火榮長老這裡用完了。
後面幾日,他們又陸續去了幾個地方,謝原于藥等人都得到了適合自己的機緣,江魚……看到了許多壯麗的風景。
她終於明白,為什麼丹麟說,白玉仙宮遠不如面上看的這麼簡單,是什麼意思。
每一座宮室,進去都是一方額外開闢的世界。
丹麟說,白玉仙宮如今有九百八十八座宮室,也就是說,這座移動的仙宮,說藏著九百多座「秘境」也不為過。
偶爾江魚等人也會遇到其他興沖沖來游覽的弟子們。她知道姬泠雪也在白玉仙宮上,不過這幾日下來,並未遇到過。
轉眼已經過去八日。
江魚發現,身邊所有人的氣勢都變了,一個個雙目發亮,緊張中帶著期待和興奮。
和她同住一個院子的楮靈香時不時的拿出自己的靈劍擦拭一番,每天早上,江魚只要一醒來,就能看到她在院子裡練劍。
最後兩天,除了江魚,誰也沒有了再出門的意思。
江魚便用具有清心凝神效果的靈草,給楮靈香做了一桌美食。
最後一日。
所有弟子都打扮得極為講究,平日裡再活潑的弟子,都肅容斂目,周身氣質清正,一眼望過去,十分能唬人。
江魚還見到了兩張很眼熟的臉——正是第一日,在廣場上大聲叫賣白玉仙宮地圖的兩位師兄。
當然他們此刻衣袂飄飄,玉樹臨風,裝得很有大宗門弟子的氣質。
底下的風景,在小這一日夜間的時候變了樣子。
最先被感知到的是風,吹到面上的風,帶上了微微的咸腥味。
江魚精神一震,知道這是到海邊了。
此時是夜間,寒露從靈獸袋裡出來了。她便帶著發著光的大兔子,到了外頭的廣場上。
她看到了前方的場景——天空一輪明月高懸,清冷月光灑在蔚藍海面之,說不出的幽暗美麗。
此時來到廣場上的並不止她一個人,不過江魚絕對是廣場上最亮眼的那個崽——畢竟這麼大一個發著光的大號兔子燈泡待在她身邊呢。
有靈獸峰的弟子以為是同門,前來打招呼,得知江魚是藥峰的,不免一腦袋問號。
「那這炆獸是?」
江魚語氣驕傲:「是我家的大朋友。」
修士養靈獸並不罕見,不過很少會有人專門養炆獸——雖然他們長得很可愛,可是白天不能出門,戰鬥力不強,也沒有額外的尋寶之類的能力。光是可愛,在修仙界可並不夠。
眼前的海上明月之景實在美麗,江魚把自己從不離身的雲朵沙發拿出來。大兔子靠著沙發,她靠著大兔子。
吹著海風,看著海景,不要太舒服。
本來有幾個打算離開的修士,見她如此行為,大概是覺得看起來很舒服,竟然也從儲物袋裡掏出了沙發,學著她的樣子坐了下來。
甚至和她聊起了天:
「在下器峰東師雲,師妹是哪一峰的弟子?」
江魚已經可以眼也不眨地說自己是藥峰的了。
一聽是藥峰的,此人語氣又熱情了幾分,因為修仙界公認的,藥峰的丹修和醫修都很有錢,且不能得罪。
「師妹這雲朵沙發,是什麼材質?看起來好舒服。」
「這炆獸好生可愛,可惜我常年在外歷練,若是養一隻,實在沒有精力照顧。」說這話的,是一名萬象峰的女修。
「……」
這一行坐在沙發上聊天的人實在顯眼,姬泠雪遠遠地便看到了。
跟在她身邊的一個女弟子好奇往那邊瞧了瞧,忽然驚訝道:「那不是江魚嗎?她怎麼會在這裡?」
江魚之前畢竟是劍峰弟子,雖然名聲不顯,總有一些同門認得她。而說話的女弟子叫明黛,和姬泠雪交好,自然很熟悉她的樣子。
姬泠雪皺起眉頭,拉住想要過去的人,淡淡道:「她既然能來,定是宗門的意思。」
明黛不忿:「可是……」
姬泠雪道:「我和她的事情早已經過去。她能拿到仙門大比的名額,是她自己的本事。」
明黛一想,也是。
可到底心裡有點不爽,而且也很好奇江魚到底是怎麼來的,畢竟,江魚當日金丹碎裂,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。
她觀察了一會兒,見方才聊天人中有人離開,便悄悄跟了上去。
「這位師兄。」明黛攔住對方的去路。
此人正是方才自稱東師雲的靈師峰弟子。
明黛語氣隨意道:「方才和你說話的那位師姐,是什麼來頭啊?」
東師雲疑惑: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」
見他有些防備的模樣,明黛拿出想好的言辭,一臉不好意思:「我看到她那隻大兔子十分可愛,很想摸一摸。但是不知道這位師姐性情,好不好說話。」
「原來是這等小事。」東師雲哈哈大笑,「你不用擔心,那是藥峰的魚江師妹,性格很隨和,你喜歡,儘管大大方方走過去告訴她就可以了。」
「藥峰的……魚江?」
明黛謝過對方,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姬泠雪,疑惑;「她不是在靈草園嗎?怎麼就成藥峰弟子了?」
甚至連名字都換了。
姬泠雪想起姬長齡,一瞬間腦子裡想過,有沒有可能是他在其中出了力。
可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,這樣的猜測,不論是對姬長齡還是江魚,都是一種侮辱。
她遙遙往那邊看過去,見江魚姿態悠閒躺在沙發上,顯然十分愜意。
她想必也不願意見到我。她心裡如是想道,轉身,「回去吧。」
因為夜色太美,江魚一直坐到了深夜。
明日就要到太虛仙宗,不少弟子都選擇回到小院裡,冥想養精蓄銳。
周圍一下子冷清起來。
明月離得極近,猶如探手可取,身在一座美輪美奐的清冷仙宮,身邊還有一隻大兔子。
江魚忍不住笑道:「我此刻,怎麼有點像山寨版的嫦娥仙子啊?」
「嫦娥仙子是誰?」
江魚笑著回頭,十分欣喜:「姬師兄,你怎麼來了。」
自從上白玉仙宮起,她就沒見過姬長齡。若不是白鶴幾乎日日過來找她,她都要懷疑姬長齡是不是根本就沒來。
姬長齡道:「師妹見到我,很開心?」
「當然開心。」江魚語氣自然,「數日不見,甚是想念。」
姬長齡默了默:「你往後,不要如此說話。」
江魚奇道:「不要怎麼說話?」
姬長齡望著她:「想念這種詞,容易引起誤會。」
原來姬師兄在說這個。江魚恍然大悟,心想不愧是姬師兄,還說他不是把自己當小輩養,聽聽著教導的語氣。
不過江魚分得清好壞,知道他是對自己好,遂一本正經點頭:「我知道了,我以後一定注意。」
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她覺得自己這樣回答,姬師兄好像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。
江魚疑惑地望了眼面前沉默寡言的男人,心道難道姬師兄也在為明日入太清而緊張?
若是緊張,導致比往常更加沉默,倒也說得通了。
過了許久,姬長齡才又問道:「師妹還沒告訴我,嫦娥仙子,是何人?」
「嫦娥仙子啊。」江魚目光望著那輪明月,目光微微透出一點懷念,「不是真實存在的人物。是我小時候聽過的故事。她是一位孤零零獨自生活在月亮上的女神,身邊只有一隻玉兔相伴。」
「那師妹和她一點也不像。」
姬長齡望著她,大概是月色太美,江魚竟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,看出了幾分溫柔的味道。
「師妹不會孤寂,不會一個人。」
「會有很多喜歡你人,喜歡你的靈獸,一直陪著你的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八十三章 你們捲,我不陪
天色將亮的時候,江魚被楮靈香叫醒了。
她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懵,昨夜和姬師兄聊天,大概是對對方極為信任,毫不設防,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睡了過去。
想來是姬師兄送她回來的。
她打了個哈欠,望一眼外面的天色,嗯,還早。
楮靈香不等她問,已是將情況說出來了:「師姐你快起來,咱們已經能看到太虛仙宗了!」
江魚一個激靈,徹底清醒過來。
她迅速收拾好自己,甚至來不及吃飯,和楮靈香一道,匆匆來到了外面。
外頭的廣場上,已經站了很多人。
不過這廣場足夠大,便是此次太清仙宗出行的一千名弟子全站在這裡,也不會存在擋其他人視野的情形。
江魚一眼就望到遠方海面之上,坐落於天空之中的巨大華美建築群虛影。
那虛影瞧著離眾人極遠,裡頭的情景卻看得分明。江魚能看到人首魚尾的鮫人坐在水中吟唱,巨大的藍色大魚環繞著太虛,猶如眾星拱月。
「這就是太虛仙宗嗎?」她輕聲驚嘆,「真好看啊。」
她身邊不遠處,站著一個黑衣女子,對方聞言,扭頭看了她一眼,低聲道;「這可不是真正的太虛仙宗,只是用陣法製造出來的幻象而已。」
她輕哼一聲,似是不屑:「不過是為了在其他宗門面前顯擺。太虛仙宗,就愛故弄玄虛。」
她聽起來似乎對太虛仙宗十分了解的樣子,江魚正待詢問,耳邊卻忽然傳來驚嘆之聲。
她只覺得眼前一亮,這個以前一亮,是字面意義上的眼前一亮。
與此同時,江魚耳邊傳來清亮的鳳鳴之聲。說來奇怪,江魚從未見過鳳凰,自然也沒聽過鳳凰清鳴,可聽到這道聲音,她卻莫名篤定,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鳳鳴。
她仰起頭,七色流光劃過她的眼眸,一隻背生雙翼,拖著七彩流光尾翼的巨大鸞鳥自仙宮之中展翅而出,華美羽翼停留之處,帶起湛湛霞光。
那鳳凰環繞仙宮轉了好幾圈,才遁入雲層之中,消失不見。
江魚怔怔望著這隻傳說中的神鳥,耳邊傳來楮靈香吃驚的聲音:「咱們太清仙宗,竟然有鳳凰嗎?」
站在前面的黑衣女子似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,笑了一聲:「鳳凰為妖族之王,豈會待在人類宗門?」
楮靈香不解:「那方才這是?」
黑衣女子沖她們眨了眨眼:「沒看到太虛仙宗鬧出的陣仗嗎?我們太清,怎能落了下風?」
楮靈香瞠目結舌: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假的?
黑衣女子負手而立,並不說話。
七彩鸞鳳環繞仙宮,這樣輝煌的一幕,也落進了數百里外的太虛仙宗弟子眼中。
在江魚等太清弟子眼中,太虛仙宗的陣仗弄得極為盛大。殊不知,在這些太虛弟子眼裡,那座華美壯麗的仙宮,也同樣來勢洶洶。
「那是,傳說中的白玉仙宮?」
「都打起精神來,太清仙宗的人要到了!」
原本或坐或站,姿態悠閒的太虛弟子,紛紛起身,列隊,如仙宮之上的其他人一樣,展現出了最完美的姿態。
為首的太虛弟子冷哼一聲:「各大仙門之中,唯有太清最喜歡弄這些花裡胡哨的場面。」
見有年輕的師弟師妹望著那座天上仙宮,露出好奇和嚮往的神色,他神色鄭重:「都給我注意點,別露出沒見識的眼光。」
眾人便立刻整理儀容,露出恰到好處的,大宗門弟子特有的清正矜持來,以待來客。
數百里之距,以白玉仙宮的速度,不過瞬息之間。
離得越近,神秘的太虛仙宗,也清晰地出現在了江魚面前。
這茫茫無盡深海之中,竟然藏著數萬座靈氣逼人的海島。
白玉仙宮靠近最近的島嶼,便被一層泛著淺藍色波光的結界擋住。
江魚只覺身上一輕,人便被一陣風帶著,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。
腳下並非熟悉的土地,而是柔軟的金黃色細沙。
江魚好奇地踩了兩腳,察覺到一道目光,來自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太虛仙宗女修。見江魚發現自己,她也沒躲閃,大大方方朝她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。
江魚便也忍不住微笑起來。
好在,其他人都在顧著展示自己風姿,倒是沒人注意到她們兩個。
江魚注意到,太虛仙宗的弟子服皆是以素白為底,外罩了蔚藍紗袍。那層紗色澤幽藍又清透,在日光下湧動著珍珠般的瑩潤光芒,又如海浪粼粼,奪目卻不刺目,美麗得驚人。
江魚正在好奇地觀察他們的衣服,身邊原本寧靜的氣氛被打破,騷動起來。
她連忙回神細聽,才知道,原來太虛仙宗給所有來參加仙門大比的宗門,設下了一個小小的考驗。
他們此刻正在最近的海島上,而太虛仙宗宗門坐落在數萬島嶼的最中央。
按照對方的意思,他們需要破開島上的陣法,方可正式進入太虛。
聽耳邊楮靈香的意思,這算是仙門大比的慣例了。各大仙門之間,尤其是三大仙宗,誰也不服誰。
太虛作為東道主,自然樂得殺殺對手的銳氣。
「當然這種陣法難道一般不會很大。」
江魚還在尋思:「我記得,咱們萬象峰就有不少專修陣法的師兄師姐……」
她眼睜睜地就看到姬泠雪和昨晚剛見過的東師雲走了出去。
姬泠雪,拔劍。
東師雲則抬手,結了一個江魚看不懂但覺得很優美的手印。
雪色劍光與幽紫雷霆同至,以極為霸道的氣勢,直接劈開了攔路的結界。
姬泠雪抬手,冷冷道:「承讓。」
東師雲顯然會做人很多,笑眯眯地朝對面拱手:「多謝太虛的仙友手下留情。」
不過江魚覺得他這麼客氣還不如不客氣。因為她很明顯地看到,對面有些太虛弟子已經變了臉色,多半是被氣的。
楮靈香語氣歡快:「他們想給咱們下馬威,咱們用實力還回去,這波看起來半斤八兩,實際上咱們面上更有光。」
不過這本就是小打小鬧,江魚看著太虛出來一個長老之類的人物,和本門的長老寒暄了幾句。
她不過左右張望了兩圈,就有太虛仙宗的弟子過來,領他們進去。
江魚就看到,先前那個對自己笑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。
「姐姐,我帶你去休息的地方。」小姑娘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,又大又亮,像小鹿一樣清澈。
江魚心一下子柔軟了起來,笑著說道:「好呀。」
誰知,對面太虛仙宗的弟子,突然齊刷刷地朝她看了過來,目光中帶著審視和打量。
江魚:?
跟在她身邊的楮靈香不明所以,下意識擋在她身邊。
好在一瞬間他們就收回了目光。
楮靈香嘀咕道:「幹嘛突然這樣盯人,什麼毛病?」
江魚若有所思,看向身邊笑容甜美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笑起來,露出一顆俏皮的小虎牙,告訴她:「你別怕,師兄師姐們只是好奇,並無惡意。」
去往中央海島有一段不短的距離,海邊早有幾隻龐大的巨龜等候。
用靈獸代步,在仙門之中並不罕見。
幾人坐上龜背,小姑娘托腮望著江魚:「姐姐,我叫含柔,你叫什麼名字呀?」
江魚道:「我叫魚江。」
含柔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看她:「魚姐姐,我看你們宗門的其他弟子都很嚴肅的樣子,但你和他們都不一樣。」
江魚笑眯眯地說道:「當然不一樣,我和他們,是抱著不同的目標來的呀。」
「什麼不同的目標。」含柔目光一轉,驚奇道,「難道魚姐姐不想拿下仙門大比的第一嗎?」
江魚搖頭,語氣很乾脆:「不想。」
含柔的表情是純然的疑惑:「為什麼?」
江魚反問她:「那你想拿第一嗎?」
小姑娘用力點頭:「當然想啊。」
「那你是為什麼呢?」
含柔說道:「誰不想拿第一呢?我就是想當第一啊。」
她對上江魚笑眯眯的的眼神,對方拿了一樣東西遞給她。是一包果乾,江魚自己拿了一塊扔嘴裡。
含柔學著她的樣子,塞進嘴裡。甜絲絲的,是陸地上的水果的味道。
「我就不想。」她聽到女子愉悅的聲音,「不想不喜歡不願意也沒那個實力,這麼多理由,你隨便挑一個聽。」
含柔呆住了,嘴巴張得很大,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。
她傻傻地問:「那你們宗門,派你來做什麼呢?」
江魚伸手,替她把下巴關上:「唔,我聽說太虛仙宗風光一絕,就想來見識一下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八十四章 超有錢的太虛仙宗
很顯然,江魚這一番話,將含柔小姑娘整個震驚住了。
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。
過了許久以後,她才緩過神,換了另一個話題:「魚姐姐,你的靈力很特別,和其他修士都不一樣,我很喜歡你。」
江魚禮尚往來,誇誇對方:「你長得很可愛,我也很喜歡你。」
沒有小女孩不喜歡這樣的稱讚,含柔肉眼可見的開心。
遠處,看似高冷寡言,實則悄悄關注著她們這邊的太虛仙宗弟子都驚訝不已,用太虛仙宗秘法私下交流:
「那個太清仙宗的女弟子是什麼來頭?含柔小師妹看起來很喜歡她。」
「我還沒見過小師妹對人這樣親近。」
「根據宗門調查到的情報來看,今年太清仙宗的天才裡頭,並沒有品貌與她相符合者。」
「嘶!莫非是太清仙宗藏起來的殺手鐧!」
一時間,所有太虛弟子神色都變得肅穆起來。
坐在他們身邊的太清弟子都察覺到了這一變化,紛紛皺起了眉頭。尤其是一些第一次參加仙門大比的年輕弟子,暗自思忖,心道傳聞果然不虛,他們太虛,果然對我們太清敵意頗深。
那他們是自然是不能落人下乘的。
當即,太清弟子一個個氣勢陡然高漲,戰意盎然,驚得海水之中游魚慌亂奔逃。
「嗯?」江魚自然察覺到了這股沖天的戰意。
她渾然不覺此事竟然來源於一場因自己而起的烏龍,兀自在心中感慨道:這些修士,真是有活力啊。
恰好此時,海面上游過一陣清風,含柔坐在江魚身邊,寬大的衣袖隨風而起,如一片輕柔的雲霧飄到她的眼前。
別說江魚,就連楮靈香都被這美麗的衣裳吸住了目光。
「小含柔,你們衣服上的這層紗,是什麼材質的?」江魚目露讚嘆,「真好看!」
含柔聞言,坐得更靠近一點,讓江魚摸一摸。
江魚果真伸手摸了摸,指尖觸及這紗,竟然冰冰涼涼的,卻並非寒冰一樣的冰冷,像是夏日晨間帶著晨露的風,清爽又舒服。
「這是鮫紗。」含柔告訴她。
「鮫紗!」江魚還在思索鮫紗是個什麼東西,楮靈香已經震驚出聲,「傳聞中水火不侵,一匹能抵數萬靈珠還有價無市的鮫紗?」
含柔抿著嘴小聲笑:「也沒有那樣誇張吧?大概是咱們太虛在海裡,鮫紗沒罕見。」
楮靈香聽著她這番謙虛的話,張著嘴,目光從靈龜背上的太虛弟子們身上掃過,嗓音艱澀:「含柔師妹,你們身上穿著的……不會都是鮫紗吧?」
含柔點頭:「對啊,我們太虛的內門弟子,都有這個。」
楮靈香捂著胸口,盡量不讓自己喘不上氣,也盡量不讓自己眼冒綠光。
用價值數萬靈珠的鮫紗當弟子服,貧窮的楮‧劍修‧靈香表示:傳聞中,太虛乃是仙門之中最富有的,果真不錯。
江魚又仔細看了含柔身上的鮫紗一眼,讚嘆道:「果然那句話說的不錯,美麗都是昂貴的。」
含柔歪著頭打量兩個人的神情。
她問江魚:「魚姐姐,你很喜歡鮫紗嗎?」
江魚大方承認:「嗯,真的很漂亮。」
「那我送你一匹啊。」含柔笑眯眯地說道,「我有很多的。」
江魚聞言卻端正了神色:「這種話,你可不要隨便亂說。」
含柔不解地望著她。
江魚摸摸她的頭:「看你年紀和打扮,又是太虛仙宗的內門弟子,想來身份不俗,不經世事。鮫紗或許對你而言不是特別珍貴的東西,可這不能否認它的價值。你我今日不過第一次見面,我不能收你這麼貴重的東西。再者……」
她俏皮地沖含柔眨了眨眼:「這麼貴重的禮物,我想回禮,也回不起啊。」
她雖然靠著靈草,也攢下了不凡的身家,可也沒到能輕易買下價值數萬靈珠的東西的時候。
含柔認真道:「送你的,不要回禮。」
江魚搖搖頭,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說道:「本來這話也不該我說的,你的師長會教你。往後你在外面歷練,還是莫要這樣……大方。懷璧其罪,哪怕你遇到九十九個好人,也難保第一百個不會起貪念。」
含柔撅起嘴:「除了師兄師姐,我第一次送東西給別人,你居然不要。」
小姑娘還不高興了,江魚無奈:「你都不認識我,也不知道我是個什麼人,隨手送這麼貴重的禮物,也不怕被我騙了。」
別的不說,她現在還叫「魚江」呢,連名字都是假的。
含柔卻認真道:「雖然是第一次見面,但我喜歡你,我知道你是個好人。」
江魚又忍不住想笑,一本正經地點頭:「你說的沒錯,我確實是個好人。但是好人又不是寫在臉上的,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是好人?說不定我是裝出來專門騙你這種小女孩的。」
含柔就沖她呲了呲牙,做出一副超凶的樣子:「我不怕,我很厲害的,而且,我家裡還有很厲害的長輩。如果有人敢騙我,她一定會後悔的。」
不過江魚到底還是沒要小姑娘的鮫紗。
不多久之後,太清弟子就被帶到了居住的地方。
自認已經在太清見過了不少世面,已經不算土包子的江魚,又一次見到了新世面。
太虛仙宗坐落在大海之中,房子的陳設,也處處透露出海洋的特色。
比如給別派弟子準備的房子,外形是極為漂亮的粉白色大貝殼。
比如院子裡自帶水景,水池裡除了顏色漂亮的海魚,底下鋪滿了一層潔白瑩潤的大珍珠!
比如院子裡數米高的大珊瑚樹!
超有錢的樣子!
含柔把江魚送到地方以後就走了,臨走之前拉了一個人過來,告訴江魚:「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問他,想出去玩,也讓他帶你去。島上很多陣法,要是迷路的話,很麻煩的。」
她說完就匆匆離開,留下江魚同眼前這個,只比自己膝蓋高上一丁點,背上還背著一個很Q的大龜殼的小不點面面相覷。
小烏龜白白嫩嫩,赤著腳,看起來膽子不是很大,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,咬著自己的手指,望向江魚的眼神帶著好奇和忐忑。
江魚被看得心軟,蹲下身來,伸手和他打招呼:「你好,我叫魚江,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可能要麻煩你了。」
小烏龜目光一下子亮起來,興高采烈地同江魚碰了碰手:「我叫龜十八。」
江魚唔了一聲:「你叫十八,不會是因為在家裡排行第十八吧?」
小烏龜驚奇:「你怎麼知道?」
江魚:……如果不是這個原因,我也想不到哪個父母會給孩子取十八這麼個名字。
她把藏在袖子裡的小花靈放出來,給龜十八看:「這是我家的花靈,叫小紫。你們可以當朋友,一起玩。」
龜十八很少見到這麼小的小東西,這片海域海精靈倒是有不少,但它們只喜歡和鮫人玩。
它好奇地看著小花靈,很歡喜:「你好,我叫龜十八。」
小花靈謹慎地觀察了好一會兒,確定了面前這個沒見過的靈獸沒什麼敵意,才慢慢地飛過來。
兩個小家伙很快就嘀嘀咕咕湊到了一起。
江魚抽空將整個屋子看了一圈,發現太虛仙宗布置得十分周到舒適——除了沒有廚房。
太虛仙宗可能不認為,在這麼緊張的仙門比試期間,還有人會有心情弄吃的。
等到江魚轉完一圈,找到了一個適合做飯的地方,再出來的時候,兩隻小家伙已經熟悉到,可以互相挨著腦袋一起嘀嘀咕咕了。
江魚見到這一幕,忍不住會心一笑,小孩子的友情,好像總是特別簡單呢。
小花靈看到她,從小烏龜的肩膀上飛過來,一臉羨慕地告訴江魚:「十八說他有十幾個兄弟姐妹。還有很多很多朋友。」
內向的小花靈好像也拒絕不了這種熱鬧,她渴望地看著江魚:「魚魚,我也會有這麼多好朋友嗎?」
江魚摸摸她的頭頂,溫聲道:「當然可以呀,不過需要我們小紫更勇敢一點才行。你這麼可愛,大家都會喜歡你的。下次,你看到喜歡的靈獸,可以主動去交朋友。」
小花靈一聽就苦了臉,抓著江魚的袖子把臉蓋住,多少有點不情願的意思。
小烏龜在一邊眨巴著圓眼睛,看著這一幕,忽然說道:「我可以帶你出去玩!」
見小花靈探出頭來看自己,他軟軟地說道:「我們海裡沒有你這樣的花靈,我帶你出去玩,他們都會樂意和你玩的。」
小花靈明顯十分心動,扭扭捏捏地看向江魚:「魚魚……」
江魚鼓勵地望著她。
她小聲說道:「魚魚一起。」
江魚哭笑不得:「你交朋友,為什麼要帶上我一起呢?你看到哪家的小朋友一起玩,會帶上爹娘的?」
小花靈猶豫了一下,還是堅持:「魚魚一起。」
小烏龜也咬著手指看她,過了一會兒才說道:「魚魚也可以一起去玩。」
他認真地表示:「我看到你就很喜歡你,那其他靈獸,肯定也會喜歡你的。」
江魚還真有點心動,她也不知道一個正常的參加仙門大比的弟子此刻在做什麼,不過想想無非就是修煉,或是養精蓄銳,備戰。
仔細一想,她和這些弟子們,好像確實玩不到一起去。
而且太虛仙宗在海裡,靈獸和太清肯定完全不一樣,她也想去見識一下。
屋子裡也沒什麼需要收拾的,她自己的東西都在儲物袋裡,大兔子也揣在隨身的靈獸袋裡睡覺。
這樣一想,她點點頭:「好,那麻煩十八了,帶我們出去走一走吧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第八十五章 「那個你們宗門的天才魚江」
不過江魚的第一趟出行最終還是沒能成功。
她剛剛才跟著小烏龜和小花靈走到門口,迎面就走過來一個太虛弟子——江魚當然不可能記得對方的樣子,而是憑借對方身上那件美麗又昂貴的鮫紗製成的衣裳認出來的。
原本江魚並沒有自作多情認為人家是來找自己,頗為禮貌地走在路的一側。
誰知對面看到她,目光一亮,直直地朝著她走過來。
「敢問,可是太清仙宗的魚師妹?」
江魚停下腳步,很困惑地看著他:「我是姓魚,但我不知道,你要找的魚師妹是不是我。」畢竟魚也不是什麼罕見姓氏。
來人也是一怔,訕訕道:「那你認識含柔小師妹嗎?」
江魚點點頭。
那人頓時又精神起來:「那就沒錯了。」
他仔細打量著江魚,目光十分熱烈:「魚師妹,我乃太虛仙宗弟子白肆,期待三日之後能與你一較高下!」
江魚:?
「我並非……」
白肆誠懇道:「我知道,可能自己並不是你的對手,但我希望,我能和來自太清的天才切磋一番。」
江魚用更加誠懇的語氣回應他: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?我並不是什麼天才。」
「天才總是謙虛的。」白肆欽佩地望著江魚,如此說道。
江魚:「……」
不等江魚再次解釋,白肆又飛快地說道:「我知道比試之前私下來尋對手這種行為很不好,但我並沒有惡意,也不是來下戰書。我們太虛,很歡迎太清仙宗的到來。」
「那麼我就先告辭了,再見,魚師妹。」
此人匆匆而來,匆匆離去,留下一臉茫然的江魚站在原地。
「這個人在說什麼啊?」莫名的,江魚心裡浮現出一種很不妙的預感。
這種預感很快就成了真。
白肆離開不過片刻,江魚剛往前走了兩步,又遇到了一個太虛仙宗弟子。
對方也是來找魚師妹的,見到她本人之後,用一種凝重的神色打量了她半晌,並表示,很期待三日之後能夠同她一較高下。
這次更過分,此人還未離開,另一個穿著太虛仙宗弟子服的人就過來了。
江魚:「……」
她心知不妙,果斷打斷兩人的話,皺眉:「誰能告訴我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你們為什麼都來找我?」
她仔細回憶了從來太虛之後所有的事情,確定自己一直很低調,絕對沒有出過任何風頭。
兩名太虛弟子支支吾吾,神色尷尬,神色匆匆地離開了。
江魚覺得大事不妙,果斷放棄了出門的想法,回家,閉門謝客,一氣呵成。
然後,她悄悄地叫小烏龜:「十八,你獨一太虛仙宗應該很熟吧?」
小烏龜拍拍胸脯:「當然,我們家世代都生活在這裡,我就是在太虛出生的。」
江魚就拜托他:「那你出門幫我打聽一下,為什麼你們太虛仙宗的弟子,都來找我啊?剛剛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,我現在一頭霧水,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小烏龜點頭:「沒問題!」
他背著自己的小龜殼蹦蹦跳跳地離開。
江魚皺著眉頭坐在屋子裡,在等小烏龜回來的時間裡,她察覺到先後有數道氣息經過了自己居住的地方,不過她提前在屋門口掛了一張「主人有事不在家」的牌子,又給自己扔了個隱匿符,那些人過來以後很快就走了。
快到傍晚的時候,小烏龜還沒有回來,另一個人過來了。
姬長齡望著那張造型奇怪的木牌,無奈一笑,上前敲門:「師妹,是我。」
房門啪一下被打開,江魚很驚喜:「姬師兄,你怎麼過來了?」
她熱情地請人進來,往他身後看了看,奇怪道:「丹麟不在嗎?」
「嗯,她有點事。」
江魚給他泡了一杯茶,笑眯眯地問:「姬師兄無事不登三寶殿,找我有什麼事?」
姬長齡認真道:「我無事不來找你,是因為怕給你招惹麻煩。」
江魚極順口地接了句:「姬師兄的意思是,如果不是怕給我惹麻煩,你沒事也會過來找我?」
姬長齡默不作聲,只望著她。
江魚對上他的目光,後知後覺到這樣的話,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奇怪。
好像,過於親暱了點?
她略不自在的移開目光,淡定道:「所以姬師兄找我有什麼事?」
好在姬長齡也順著她的意,輕聲說道:「我還想問一問你發生了什麼事,為什麼你突然變成了那些太虛弟子嘴裡的天才?」
江魚立刻叫屈:「我也正頭疼呢,一下午來了好幾波人了,都是說要在仙門大比上與我比試的。」
她再次同姬長齡確認:「我應該不在參加大比的弟子名單上面吧?」
姬長齡眸中隱現笑意:「如果師妹想的話,將你的名字加上去,也不是不行。」
「不不不,不用了!」江魚忙不迭拒絕,一抬眼看到姬長齡眼神,頓時知道自己被騙,非常不滿地哼了一聲。
「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會打架。」她給自己灌了半杯茶,嘀咕道,「真要我上去,那不是給太清丟人嗎?」
姬長齡認真道:「師妹並非沒有天賦,只是不願意學。若你願意,我可以教你。」
江魚一臉安詳:「勤奮也是天賦的一種啦,我缺了這個最重要的天賦。」
姬長齡早知她是什麼性子,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提。
他思及自己的來意,眉心微蹙:「太虛弟子弄出來的動靜太大。如今,太清這邊的弟子們都察覺到了。師妹想要的安寧,怕是有點難了。」
本來,除了藥峰的弟子和知道江魚身份的姬泠雪和明黛,誰也沒在意江魚這個平平無奇的「藥峰弟子」。
可現在,太虛弟子這一通操作,讓太清此行的弟子們都知道了「我們太清仙宗這一輩有個十分天才的弟子魚江」。
連對手都知道魚江其人天賦絕佳,是個極難得的天才,前來打探消息。可身為太清弟子,他們自家人竟然都不知道!
太清的弟子們哪裡還坐得住?紛紛向相熟的人一打聽,發現大家居然都沒聽說過此人,這魚江,竟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。
再細細打聽一下,總算從藥峰的弟子口中得知了,這魚江,是藥峰的人。
然而即便是藥峰的弟子,知道的也就僅此而已了。這位神秘的魚師妹,除了在白玉仙宮上見過一次,這些藥峰弟子,此前也是從未聽說過她。
江魚:「……」
她艱難地開口:「所以。姬師兄的意思是,現在,一起來的所有太清弟子,都是……討論我?」
姬長齡嘆氣:「師妹,本想著給你安排個不起眼的身份,悄無聲息地走太虛仙宗這一趟,現在怕是不行了。」
何止是不行。
原身在劍峰雖然沒什麼大名氣,但終究在太清待了近百年,還和姬泠雪鬧出過一件那麼大的事。
此行劍峰弟子佔了兩成,總有一二個認得江魚的。
一旦認出江魚,她那個所謂的「藥峰弟子魚江」的身份自然會被戳破,那麼,後面將如何解釋?
她一個犯了錯被罰去靈草園,還失去了修為的人,為何會成為了藥峰弟子,還拿到了仙門大比的令牌?
江魚苦著臉,腦子裡開始思索,這件事要怎麼解決。
恰好此時,一個噠噠噠的腳步聲靠近。
龜十八背著他的小龜殼回來了,他的手裡還捧著一團像是果凍一樣的東西,一邊走一邊吃。
「魚魚我回來了!」
江魚看到他,精神一震:「十八,怎麼樣,打聽到什麼消息沒?」
龜十八好奇地看了姬長齡一眼,走到另一邊江魚的椅子邊,盤腿坐下,才說道:「我都不用問,大家都在討論你呢。因為你是被含柔大人親自送回來的,所以大家覺得你肯定是一個絕世天才!」
江魚:?
她無語:「這是什麼邏輯?」
龜十八雙手捧著「果凍」嗷嗚啃了一口,嘟囔道:「因為含柔大人很厲害,而且眼光高。能被她另眼相看的魚魚,一定也特別厲害!」
江魚想起那個笑起來俏皮又可愛,看著還沒成年的小姑娘,一時間,不知道是震驚多些,還是無語多些。
姬長齡此時問道:「含柔又是誰?」
江魚便將先前的事情大致同他講了講,只覺頭痛不已:「我看她小小一個,活潑可愛得很,同她多說了幾句話而已。我哪知道她是太虛仙宗的絕世天才。」
她總算明白,為何含柔同自己搭話的時候,那些太虛弟子為什麼都看過來了。
她哀嘆:「含柔啊含柔,你可真是給我帶了個大麻煩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八十六章 我就是魚長老
兩人的猜測沒有錯。
等到後面,來江魚這裡打探消息的,很快就變成了太清仙宗的弟子。
而江魚的身份,暴露得比想像之中還要快。
劍峰弟子向來都比其他峰更加好戰,得知宗門還藏著一個天才,如何能不在意?
江魚的模樣白玉仙宮上不少人都見過,當晚,就有人說這人長得十分眼熟,很像以前劍峰的一個弟子。
再加上,這些時日,楮靈香都和江魚走得極近,劍峰的弟子只需要稍微調查一下,誰不知道兩人從前就是關係特別好?
「活該。」一間清靜的屋子裡,明黛語氣不乏幸災樂禍,她看著一臉沉靜閉目養神的姬泠雪,痛快道,「你大度不和她計較,但人做了壞事,總會遭報應的。」
「明黛。」姬泠雪終於睜開眼睛,冷冷清清的目光注視著她,「我與你說過,我和江魚的事情早已過去,她還曾幫過我,我欠她人情。」
「你若是再這樣說話,就從我這裡出去。」
明黛不服氣地嘀咕:「我不說就不說,但我不說,其他人便不會說了嗎?」
「就算你的事情已經過去,可她莫名成了藥峰的弟子怎麼說?而且,她是以藥峰弟子的名義參加此次仙門大比。藥峰那些弟子,能善罷甘休?」
仙門大比十年一次,能參加的都是各峰資質出眾的弟子。仙門大比是難得能與其他宗門天才交流的機會。而且,若是能在仙門大比出頭,不僅能獲得豐厚的獎賞,還能在整個修仙界揚名。
可見一個仙門大比的名額有多重要。
不出所料,「魚江」可能真名叫江魚,是曾經劍峰弟子,此次來仙門大比的名額有貓膩的事情傳出去,反應最大的並不是劍峰,而是藥峰。
當夜就有不少弟子去詢問了此次藥峰帶隊的長老們,向他們確認江魚的身份。
姮靜長老連夜來找江魚,看到姬長齡在她這裡,似乎很驚訝,定了定神方道:「你怎麼在這裡?也是為了江魚的事來的嗎?」
江魚察覺到,姮靜長老面對姬師兄,態度似乎有些謹慎。
姬長齡應了一聲,姮靜長老不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,雖然很驚訝姬長齡會因為這種小事出現,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江魚的事。
她說道:「現在都知道你是江魚,我們想問問你是個什麼打算?」
江魚想了一下,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問道:「我可以怎麼打算?」
姮靜長老看起來也並不是很著急,聞言笑了笑:「只要不鬧出太大的事情,能給弟子們一個答復,你想怎麼打算,我們都能為你兜著。」
江魚一直沒出去,問姮靜長老現在各峰弟子是個什麼情況。
姮靜告訴她,其他峰其實還好,藥峰這邊情緒最激烈,弟子們有點質疑長老們選拔名額的公正性,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她告訴江魚:「你若是實在不願意暴露身份,就說你的修為已經恢復,如今已經是藥峰弟子,是憑實力拿到的名額。」
江魚問道:「那這樣的話,我豈不是要參加仙門大比,證明自己的實力?」
姬長齡接口:「而且,會徹底坐實,你的藥峰弟子身份。」
這樣江魚是萬萬不想選的。她不想參加宗門大比,更不願意離開靈草園。
江魚沉吟,問道:「我聽說,宗門有意公開我就是『魚長老』這件事?」
她嘆氣:「我不想背什麼走後門的鍋,更不願意叫人誤會我搶了其他人的名額。麻煩姮靜長老替我解釋一下,我的白玉令是從何而來的吧。」
姮靜見她皺著眉頭愁眉苦臉的模樣,忍不住道:「公布你魚長老的身份,讓弟子們都知道你對宗門做的貢獻,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?」
「魚長老」的身份,對於很多弟子而言,可比一個仙門大比名額要貴重得多。
姮靜長老帶過無數弟子,從未見過江魚這樣,年紀輕輕,就能將名利看得如此輕的。
年輕人總是避免不了年輕氣盛,向往揚名立萬,如何能不爭到如此地步?
不過她想起江魚年紀輕輕就能拒絕藥峰的招攬守在空僻的靈草園,會對名利如此避之不及,好像也沒那麼奇怪了。
她點頭:「我知曉了。」
第二天一大早,姮靜長老將所有藥峰弟子召集到了一處。
昨晚上,有不少人沒休息,此時都目光緊緊地盯著姮靜長老,等一個解釋。
「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問,今日將你們喊過來,也是為了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,莫要影響了此次宗門大比……」
此時,其他地方關注藥峰動靜的弟子也有不少。
明黛對姬泠雪說道:「聽說藥峰的長老召集了藥峰弟子,今天要給一個交待呢。」
她在心裡解氣地想,這下看那個江魚還能怎麼蹦跶。不過姬泠雪不喜歡她貶低江魚,這話她也不敢說出來。
昨天晚上,有劍峰弟子找過來,姬泠雪還特意告訴他們,自己和江魚的事情已經結束,希望同門不要摻和進藥峰的事。
明黛只能暗自嘀咕姬泠雪一心修煉,實在是太心善了。
她在心裡祈禱,如江魚那種心術不正,因嫉妒作祟暗害同門的家伙,最好是能借此機會逐出門派才好。
江魚走進了這間院子。
和上次不同,上一次,她一個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,大家看待她的眼神都是友好的,熱情的。
而這次,藥峰弟子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審視和打量,偶爾幾個,還隱隱帶著不忿。
她看到了幾個熟面孔,是前幾日和自己聊過天的藥峰弟子,他們幾個倒是蹙著眉,看到她,有些疑惑和擔憂的樣子。
姮靜長老看到她,示意她上前來。
江魚走到眾人面前,神色平靜,開口第一句話就是:「大家好,我確實是江魚。」
原本平靜的小院一下子喧嘩起來。
有脾氣直接一點的,直接問了出來:
「你不是應該在靈草園嗎?為何會出現在我們藥峰?」
「還好,我先前聽聞你修為被廢了,既然如此,為何能參加宗門大比?」
「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,你的白玉令,是從何而來的呢?」
「……」
江魚心想這些人還挺禮貌,都是等一個人問完,自己才插嘴。
她方才聽到了十幾個問題,不管你總結一下,大家好奇的,無非就是那麼幾個。
她解釋道:「第一點,我確實是靈草園的弟子,並非藥峰弟子。稱自己是藥峰弟子只是為了便宜行事。」
她沒管那些問為什麼的,繼續說道:「第二點,我的白玉令,並非來自藥峰。你們自己去查名額,就知道藥峰該來的人一個都沒少。我的白玉令是我自己得的。」
「至於我的白玉令是怎麼來的……」
她衣袖一揮,數百株靈氣四溢的靈草在她面前堆成一座靈草小山。
這熟悉的靈氣,讓所有藥峰弟子目光一亮:
「是魚長老的靈草!」
「魚長老的靈草珍貴,她怎麼會有這麼多?」
「等等,魚長老,江魚,她們兩個不會……」
江魚心中重重一嘆,面上卻露出了淡定的笑容:「我就是魚長老。」
……
明黛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,又按捺不住出門,想要打探點消息。
可惜,藥峰那邊設了結界,旁人根本探聽不到半分消息。
她唉聲嘆氣去找姬泠雪,姬泠雪從入定中睜眼,皺眉:「你如此浮躁,兩日後便是仙門大比,如何靜得下心?」
「我早就知道我沒有你這份心性。」明黛能和姬泠雪這種天才當朋友,這麼多年都沒有生出任何嫉妒的,可不是隨便兩句話能擊退的,她喃喃道,「怎麼藥峰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呢。」
姬泠雪管不住她也懶得管她,閉上眼睛,繼續入定。
明黛見她這樣,也覺得沒意思,自己跑出去了。
遠遠的,她看到迎面走過來兩個藥峰弟子。
明黛駐足細看,見那兩人眉眼帶笑,看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。
怎麼回事?看到他們這副模樣,明黛也拿不準江魚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。
但她還是沒忍住,走上前去跟人家打招呼;「藥峰的兩位師兄,你們好。」
那兩名藥峰弟子見到她,也停下腳步,同她見禮。
明黛語氣隨意地問道:「兩位師兄,我聽到一個消息,你們藥峰的那位魚師妹,其實是我們劍峰以前的江魚師姐。可有此事?」
兩名劍峰弟子對視一眼,先是笑了起來,緊接著又遺憾嘆氣。
左邊弟子說道:「哎,是一場誤會。江魚師妹以前確實是劍峰弟子,可她現在是靈草園的弟子,並不在我們藥峰。」
明黛語氣一喜:「所以,你們都知道了,她是江魚?」
「對啊,魚江只是她隨便取的化名。」
明黛剛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,又很快覺得不對勁:這兩個藥峰弟子,提起江魚的時候笑容滿面,哪裡有半點憤恨的樣子?
他們被搶了名額,難道不應該憤怒嗎?
她奇怪道:「她既然是靈草園弟子,卻假借你們藥峰名義,拿了藥峰的白玉令。這其中,難不成有什麼貓膩?」
兩名藥峰弟子並非傻子,多少看出來明黛有點針對江魚的意思。
其中一名弟子正色道:「這位師妹,話可不能亂說。江魚師妹的白玉令是她自己憑本事得到的,可沒有搶我們藥峰的名額。」
另一人也附和:「正是,至於借我們藥峰的名義,江師妹自有她的用意。」
「我們還巴不得她真是藥峰弟子呢。」
「正是如此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八十七章 聽說姬青玄也來了?
明黛無法理解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什麼,可惜這兩個藥峰弟子也沒有告訴她真相的意思,找了個藉口,直接離開了。
笑話!他們之前竟然誤會了魚長老!
雖然魚長老胸懷大氣並不怪他們,但藥峰的弟子們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現在,他們都在暗暗打聽江魚喜歡什麼,想要和她打好關係——對於藥峰的弟子來說,魚長老代表的是什麼?那就是數不盡的極品靈草!數不盡的極品靈丹!
其他幾峰的弟子雖然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秘,但藥峰自己都不追究,他們也不好意思拿著不放。況且仙門大比在即,他們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這件事上,江魚的事,就算他們感興趣,那也得是仙門大比過後再說了。
江魚總算緩了一口氣。
她立刻讓小烏龜帶路,去找含柔。
含柔住的小島,離江魚的住處有些遠。
小烏龜仰頭看著江魚:「我可以變成原型,背著你去找含柔大人。」
要是江魚沒見過他人形的樣子,或許還能接受。現在,看著眼前這個還沒自己大腿高的小不點,她實在幹不出這事。
最後,小烏龜給江魚找來了一艘貝殼船,藍瑩瑩的貝殼相較於渡人的船,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。
江魚用靈力在穿上畫了個簡單的陣法,貝殼船不快不慢地往前走,江魚順便欣賞周圍的風景。
船行了快半個時辰,才到了含柔住的小島上。
剛一落地,江魚就被驚到了。
腳下是金黃色的細沙,在日光下閃閃發光。等到腳踩上去,江魚才發現:那根本不是細沙在發光,而是隨意埋在沙子裡的,露出一點身形的珍珠和各色寶石明珠,在日光下閃爍的光芒。
她忍不住彎下腰,伸手抓起一捧沙。細細的金色砂礫從指間漏下,餘下的,是兩顆大拇指那樣大的,潔白瑩潤的珍珠。
是真的。
江魚低頭,看著滿地的細沙,摻著滿地的珍珠寶石,對太虛仙宗的「有錢」,有了全新的認知。
主人隨意扔,她卻不能隨意取。江魚把珍珠扔回地上,再次下腳的時候就變得謹慎了點,盡量往寶石少一點的地方下腳。
小小一隻赤著腳的龜十八沒有這種顧慮,他蹦蹦跳跳地往前走,一邊喊道:「含柔大人,含柔大人!」
繞過阻擋視線的不知名樹林,江魚看到了坐在海邊大石頭上曬太陽的含柔。
大概是在自己「家」,她沒有穿太清的弟子服,而是一條樣式十分新穎精美的裙子。
江魚用剛學到的,並不很專業的眼光判斷了一下:她身上穿著的,又是鮫紗誒!
不過看著地上那些隨便扔著的寶石珍珠,鮫紗好像也沒那麼令人震撼了。
走近了點,江魚才發現,含柔赤著腳,小腿沒在海水之中,像是從未見過日光一般,白到晃眼。
「魚姐姐。」可能是曬太陽曬得舒服了,含柔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慵懶,隨意地抬手,同她打招呼。
江魚在她身邊坐下來,意外發現這麼大的太陽曬著,身下的石頭居然還是清涼的。
她驚奇地低頭看了一眼,意識到這看起來普通的石頭,怕是也沒那麼簡單。
江魚沒有寒暄,直接將太虛弟子誤會自己的事情同她說了。
她無奈道:「含柔,麻煩你和你的同門說一聲,我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天才,我甚至都不會參加仙門大比。我就是來太虛仙宗見識一下而已。」
含柔弄明白來龍去脈,忍俊不禁:「對不住啊魚姐姐,我當時沒想到那麼多。你放心,我會告知師兄師姐們,讓他們不要再去打擾你。」
既然身份都已經暴露,江魚順便坦白了另一件事:「我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。我其實不叫魚江,我的真名叫江魚。」
她面帶歉意:「先前因為一些原因,沒有坦誠相待。」
含柔一手托著下巴,並不在意:「不管是魚江還是江魚,反正都是魚姐姐,沒什麼問題。」
誰都有自己的秘密。
說到秘密,她忽然壓低聲音,語氣神秘:「魚姐姐,我有一件事想問你。」
「嗯?」江魚不自覺地跟著她壓低聲音,「什麼事?」
含柔語氣輕而慢,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:「魚姐姐,我得到消息,這一次姬青玄跟著一起來太虛了。這件事情,是真的嗎?」
姬青玄?
江魚覺得這名字很有些耳熟,好像是,好像是……
她疑惑道:「姬青玄是誰?」
一陣海風吹過來,帶著莫名的涼意,凍得她打了個寒顫。
江魚猛然睜大眼睛,盯住含柔:「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?」
含柔一臉無辜地看著她。
江魚氣笑了:「別裝傻,我感應到了。」
見裝傻不管用,含柔表情變得可憐兮兮:「對不起嘛,魚姐姐。這是我的天賦能力,我還不是特別熟練,有時候會不自覺地用出來。」
江魚神色淡下來,起身:「既然無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」
她欲轉身,衣袖被人扯住。
含柔可憐巴巴地望著她:「魚姐姐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」
江魚耐著性子:「你鬆手。」
「我不鬆。」她神色爛漫,像極了童話故事裡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公主。
可方才才見識到她手段的江魚,只覺得心冷。
她淡淡道:「你是太虛仙宗人人追捧的天才,我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修士,何必對著我做出這副可憐姿態?」
含柔沉默低頭,一聲不吭,小小一個人,看起來可憐極了。
江魚不去看她這副樣子,將衣袖從她手裡扯出來,輕聲道:「我先回去了。」
含柔坐在大石上,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,好一會兒,才輕輕笑了一聲:「看起來溫溫柔柔,脾氣可一點也不小。」
「妹妹。」一個悅耳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,「不過一個普通弟子,你這麼關注她幹嘛?」
「當然是因為喜歡她。」含柔雙腿蕩起一片水花,「你如今親眼看到她,待在她身邊,你也會喜歡她的。」
上貝殼小船的時候,江魚問龜十八:「十八,別的弟子,太虛仙宗也安排了靈獸嗎?」
小烏龜萌萌噠看著她,老實搖頭:「當然沒有呀,是含柔大人讓我來的。」
江魚聞言,遺憾地嘆了一口氣。
回到居住的小島上,她率先下了貝殼船,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小袋靈草和一袋自己做的吃食,放在小船上。
「小十八,你回去吧,往後不要再跟著我了。」
小烏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,十分震驚:「為什麼?是十八做得不好嗎?」
江魚蹲下身,如往常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,語氣亦是一如既往地溫柔:「當然不是,十八很好,我很喜歡。」
她輕聲哄道:「只是,我剛剛才知道,其他弟子身邊都沒有靈獸,單單只有我身邊有你。我們宗門來了那麼多弟子呢,比我小的也有不少,這麼不公平的話,他們會傷心的。」
果然,聽她這樣說,小烏龜鼓起臉,陷入了糾結之中。
好一會兒以後,他才不情不願地說道:「那我,那我可以找你和小紫玩嗎?」
「當然可以呀。」江魚笑眯眯地說道,「你是小紫在太虛認識的第一個朋友,你來找她,她會很高興的。」
龜十八想著,自己反正也沒什麼事,有時間就可以來找她們玩,重新變得高興起來。
他想了想,抱著江魚送給自己的禮物,自己站到了岸上。
那艘精致的貝殼船,船身亮起一陣光芒,開始縮小,最後變成一個小孩巴掌大的藍色貝殼。
龜十八把貝殼遞給江魚:「這個送給你和小紫!你們要是想我了,就把它放下水,不指定方向的話,它會帶著你們來找我的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八十八章 太蒼仙宗
這貝殼船,江魚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很喜歡。她問過小烏龜價格,得知這個在太虛仙宗十分尋常,價格也不貴,她當時便想著,哪一天去海市上買一個。
小烏龜送給她,她便接受了。
送走小烏龜,江魚回到住的地方,驚訝地發現,門口站了一個人。
「顏燦師姐?」
來人一襲紅裙,容貌美麗,燦若驕陽,正是顏燦。
「真的是你。」顏燦看起來比她更高興,「我聽人說藥峰有個江魚師妹,聽來歷分明是你。」
她仔細打量江魚,見她氣色頗好,神色不見不帶任何愁悶,心裡鬆了口氣,看來同門議論紛紛的那件事,並沒有對她帶來什麼麻煩。
她從上白玉仙宮起,幾乎都在自己的住處靜心修煉,無暇關注外面,不然,或許早就能同江魚遇上了。
她低聲問道:「江魚師妹,你現在,可有什麼麻煩?」
江魚明白她指的是什麼,笑著搖頭:「多謝顏師姐關心,已經解決了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顏燦鬆了口氣,面上露出一點笑意來,「你沒事我就放心了。」
她說著就要同江魚告辭——和江魚不一樣,作為靈獸峰這一輩的翹楚,顏燦此行,身上背負的責任和壓力比尋常弟子更大。
見她這樣匆忙,江魚更加感念她對自己的關懷。
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樣東西,遞給顏燦:「顏師姐,想必丹藥那些你肯定備得充足。這裡面是靈米和一些靈草,你給小紅他們吃。」
顏燦來了,她的契約靈獸肯定也跟著一起來了。
別的東西顏燦或許不會收,靈米和靈草,她卻無法拒絕。
「多謝江師妹。」顏燦告訴她自己的住所,再三強調,「你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,就來這裡找我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江魚沖她揮揮手,笑道,「我不會有什麼麻煩的。師姐安心修煉,仙門大比的時候,我會替你加油的!」
送走顏燦,江魚屋子裡安靜下來,她一下子有點不知道做什麼。
原本按照計劃,這幾日,她應該在太虛仙宗的十萬海島之上隨緣逛過去。
可現在小烏龜被她送走了,她一來不認得路,二來,聽說海島之上不少地方都存在著陣法和禁制,江魚不懂這些,怕一不小心被困在哪個地方,到時候還得麻煩宗門的人領自己出去。
過兩日便是仙門大比,江魚自認自己幫不上什麼忙,至少也該做到不給太清添亂。
她想了想,心裡有了主意。
很快,她就帶著小紫和裝著兔子的靈獸袋出了門。
到了海邊,放出龜十八送給自己的貝殼船,江魚坐上去,神念一動,驅使著小船往一條熟悉的路徑上走去——她不認得其他地方的路,去太虛仙宗迎客的海島那條水路,還是認得的。
貝殼船還沒走多久,她便遇到了前方浩浩蕩蕩的靈龜群。
靈龜背上坐了不少人,江魚從衣飾上面認出來,他們應該屬於不同的兩個宗門。
她好奇地打量對面,殊不知對面的人也在看她。
「這位師兄。」不遠處,一位坐在靈龜背上的弟子,客氣地詢問帶路的太虛仙宗弟子,「前方那位師姐,也是太虛弟子嗎?」
那名太虛仙宗弟子亦是疑惑地看了看江魚,不太確定地說道:「她好像是……太清仙宗的弟子?」
太清仙宗?
雙方在此時碰面,江魚坐的貝殼小船還沒有靈龜的腳趾頭大,被一群堪稱巨獸的靈龜包圍著,看著頗有些可憐的味道。
當然,這是在修仙界,此刻也沒人會覺得江魚可憐。
為首的一個太虛弟子揚聲道:「這位師妹,你要去哪裡?可需要我們幫忙?」
江魚沖他們揮手:「不必,我只是閒來無事,四處走走。」
其他人:「……」
先前問話的弟子驚嘆道:「不愧是太清弟子。」臨近仙門大比,還能如此氣定神閒。
一行人已經越過江魚,卻都忍不住紛紛回頭,看著那一葉小舟,在他們眼裡,此時,江魚整個人的形象都變得神秘莫測了幾分。
江魚渾然不知這事,約莫半個時辰之後,到了最開始來的那座海島之上。
她還未靠近,便察覺到了數道目光。
數十名太虛弟子,看著她坐著貝殼船,慢悠悠地靠岸,起身。
其中一人走過來,行了一個平輩禮,客氣道:「太清仙宗的仙友,你為何來此處?」
江魚把貝殼船收起來,說道:「我第一次參加仙門大比,對各大仙門都很好奇,想來見識一下其他仙門的風姿。」
她表示:「我坐在這裡,不會耽誤你們的事情吧?」
太虛弟子:「……不會。你請自便。」
江魚便左右看了一下,發現這些太虛弟子都站得筆直,附近好大一片地方,除了幾棵樹,連個休息的地方也沒有。
畢竟是人家迎客的地方,她也不好掏出沙發什麼的,不太像樣子,想了想,便飛身一躍,落在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上,挑了根舒服些的樹枝,坐了下來。
坐得高看得遠,此處視野頗好,而且有樹葉擋著,旁人不細看,察覺不到這裡躲了人。江魚非常滿意。
太虛仙宗弟子:「……」
他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,但確實沒有不讓客人來此處的道理,加上江魚也沒什麼過分的行為,他們倒也沒說什麼。
只是,沒人相信她說的,只是來「見識一下其他仙門的風姿」。
此處的太虛仙宗弟子們私下交流:
「多半是來替太清探聽各大仙門虛實的。」
「可……各大仙門有什麼天才,不都是早就知道的嗎?」
「何況以太清仙宗的實力,也沒必要如此緊張吧?」
「你們懂什麼?知己知彼百戰不殆。」
「對啊,若不是別有用心,難不成,她還真是來單純看人的不成?」
「……」
江魚還真是來看人的。可惜說出去沒人相信。
說來也巧,她剛來沒多久,便感應到遠方一陣肅殺的氣息急速靠近。
島上的太虛弟子肉眼可見地被激起了戰意,江魚也忍不住坐直了身體。
「是太蒼仙宗的人來了!」
太蒼仙宗?
三大仙門之中的最後一個?
江魚好奇地抬目望過去。
磅礴殺機牽動天象,雲霧翻湧,幻化成一柄猶如可斬裂天地的巨劍,見到那柄巨劍的剎那,江魚雙目一痛。
體內靈力湧動,覆上雙目,不適淡去,江魚看清了來者。
沒有任何飛行法寶,太蒼弟子皆是素衣負手,御劍而來,天空中的那柄巨劍,竟然是由殺機和劍意凝結而成的法相。
「哇!」江魚小小地驚嘆了一聲,「好帥!」
她聲音其實很小,可待在這裡的都是修士,哪個不是五感超群?
江魚此話一出,頓時就對上了無數道無語的目光。
太虛弟子心中:你不是太清仙宗弟子嗎?怎麼能這麼直接誇別人的?
江魚對上他們的眼神,疑惑道:「怎麼,難道你們不這麼認為嗎?」
她又往那邊看了一眼,太蒼仙宗的人離得更近了。那柄巨劍猶如懸在頭頂,沉沉殺意,壓迫感拉滿。
江魚都看到,好幾個太虛弟子已經將手按在了靈劍上,這是身體面對危機本能產生的反應。
海島上的結界感應到殺機自動觸發,將整座海島籠罩其中,亦隔絕了來者不善的威壓。
好在太蒼仙宗明顯沒有在人家家門口打架的意思,還未靠近海島,那柄巨劍便消散了。
江魚遠遠看著太虛仙宗的弟子迎了上去,出於禮貌,她用靈力給自己周圍布了一個小結界,沒聽他們說話。
不過太蒼仙宗看起來就是群沉默寡言的,江魚遠遠望著,沒寒暄幾句,這些人就要離開。
她便撤掉結界,恰好此時,為首的白衣劍客遙遙朝她看過來,目光猶如實質的劍意,朝她逼迫而來。
江魚:?
她支起一道靈力屏障攔住,發現那道劍意只是試探,並無傷人的意思。
太虛仙宗的弟子見到這一幕,連忙解釋:「那是太清仙宗的一位仙友,並無惡意。」
「太清仙宗的。」那人一頓,竟然撇下眾人,走到樹下。
他冷冷地問:「姬青玄來了嗎?」
江魚察覺到,此話一出,在場的所有人,不論是太蒼弟子,還是太虛弟子,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她前不久被含柔問過這個問題,也想起來姬青玄是何人了。
就是之前她看話本子,看到的太清仙宗那個麒麟榜第一,傳說中太清仙宗千年來第一天才。
可那位都成了宗門的傳說,年紀應該不小了,難道還會參加仙門大比嗎?
江魚誠實地搖頭:「我不知道。」
那白衣劍客只說了這一句話,得到江魚回答之後,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高冷得很。
整個太蒼仙宗好像都是這種高嶺之花的風格。
但是,看起來確實很帥。江魚在心裡偷偷地說道。
冷漠,強大,還用劍!很符合她還是個十多歲少女的時候,對仙,對俠的一切幻想。
等到那一行人離開,江魚便聽到不遠處一個太虛弟子說道:
「怎麼感覺這一屆太蒼弟子,氣勢比以往更甚,這一次,怕是來勢洶洶,不好抵……」
他話還未說完,便被同門扯了一下,往江魚這邊看了看。
那人便噤了聲。
江魚正聽得起勁:「……」
看起來這些人對太蒼仙宗挺忌憚的。
她小聲嗶嗶:「別這麼小氣嘛,這有什麼不能講給我聽的。」
「你想聽什麼?」一道清澈動人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。
江魚:?
她被驚得差點從樹上掉下去,扭頭看過去,發現自己旁邊的樹枝上,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第八十九章 姬青玄是什麼人
修仙者,每跨越一個大境界,都能洗精伐髓。是以,江魚來到這個世界,見到的修士大多都是俊男美女。哪怕貌不驚人,在七分氣質的襯托下,也能稱得上一聲氛圍美人。
但眼前這名男子,論皮相,足以稱得上是江魚來到此世,見過的所有人之中,最為出色的。
當真是多一分嫌過,少一分不足。
上一次,令她生出這種驚豔感的,還是站在靈田邊上的姬師兄。
她在心裡偷偷比較了一下,十分私心地以為,算上氣質和個人喜好,還是姬師兄更勝一籌。
兩人雖然坐在同一棵樹上,不過中間隔了一顆樹幹,距離倒是還在能接受的程度。
江魚問:「你是誰?」
此人打扮得十分華麗,長髮被編織成了數條精致的小辮,中間綴著珍珠寶石編織而成的珠鏈。
他一身寶藍色的長袍,衣領開得有點大,頸間和腰間皆纏繞著髮間同款珠鏈,略微一動,便是叮噹作響。
像一個移動的寶石架子。江魚在內心想道。
不過這架子顯然是不合格的,因為這些珠寶的光輝,都被他的長相給比下去了。
「我是誰?」男子笑眯眯地說道,「我自然也是太虛仙宗的弟子。」
「哦。」江魚禮貌地沖他點了點頭,「仙友好。」
男子笑笑吟吟地看著她:「我剛剛聽你在說那邊的弟子小氣,你想聽什麼,我都可以講給你聽啊。」
江魚聞言,疑惑地看他一眼:「我們以前認識?」
男子搖頭:「今日初見。」
江魚問他:「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熱情?」
男子不知道從哪裡逃出來一把折扇,搧得十分風雅:「自然是因為這個人天生愛笑,自然熟。」
江魚一個人坐在這裡是有些無聊,對面這個人長得好看,光是坐著不動都是一道極美麗的風景,這風景還會動會說話,就更妙了。
她便也生起了兩分聊天的興致,開玩笑道:「你這個聊天,不收費的吧?」
男子一怔,繼而笑出聲來。
他指了指自己一身行頭:「你看我,像是缺靈珠的樣子嗎?」
江魚就放下了心。
「我對修仙界了解不多。仙友和我聊一聊太蒼仙宗吧。」江魚腦子裡還迴蕩著那群人一往無前的氣勢。
「太蒼仙宗?」男子似乎很意外她竟然先問這個。
他語氣帶著一絲嫌棄:「太蒼仙宗,沒什麼好說的。一群魯莽的劍修,冷心冷情。成日只知道修煉,打打殺殺。每一次仙門大比,都跟上門找麻煩一樣。」
這評價明顯帶有很強烈的主觀色彩。
「哦?但我剛剛看到他們,覺得他們氣勢極為驚人,御劍而來,也很壯觀。」
江魚問他:「太蒼仙宗,是不是實力很強?」
提及實力,男子語氣正經了些:「還行吧,太蒼近乎滿門劍修,劍修打起架來,總是會比常人狠一點的。」
見江魚還要問,男子將折扇一合:「換個話題,我提到太蒼那群人,就不高興。」
行吧,你回答問題,你可以挑。
江魚換了個問題:「各大仙門之中,有哪些比較出眾的天才啊?」江魚別說其他仙門,連太清自家的都不清楚。
「天才?」男子靠在樹幹上,懶洋洋地說道,「你要說近兩百年的話,大多都是些庸人,沒幾個能入眼的。」
江魚:「……」
她樂了:「問太蒼仙宗你不想說,問仙門新秀你看不上,這位師兄,你今日是不是也很無聊,來找我尋開心的?」
「我可沒有拿你尋開心,我是正經回答的。」男子端正了神色,「如今仙門所謂的天才,比起以前,確實不如人意。」
「那就說說以前的吧。」江魚隨口說道,這段時間沒有仙門過來,她乾坐著也無聊。
想起方才白衣劍客的問話,她問道:「剛剛那人問的姬青玄,是我們太清仙宗的前輩。我在話……書籍之中見過關於他的描述。你知道他嗎?」
旁邊卻沒聽到聲音。
江魚疑惑地轉頭,見男子皺著眉,似乎在沉思。
察覺到江魚的目光,他彎了彎唇角:「你問姬青玄?我當然知道,修仙界,誰人不識姬青玄?」
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!
身為太清仙宗的一員,江魚莫名情緒有點振奮:「他是不是如傳聞之中的一樣厲害?我只知道他號稱太清仙宗第一天才,不知道,在你們其他仙門眼裡,他是個什麼樣的人?」
「太清仙宗第一天才?」男子斂起笑容,似是嘆了一口氣,「在他姬青玄面前,誰敢自稱天才?」
他側目,見江魚目光亮晶晶地盯著自己,似乎很是神往。
他哼了一聲:「我不止知道他,還親眼見過他。」
甚至還同他交過手,當然,後面一句,他不想同人說。
「具體說一說?」江魚露出吃瓜的表情。
「沒什麼好說的。」男子說道,「姬青玄參加仙門大比的那幾十年,其他仙宗從未得過魁首。有這句話,夠了嗎?」
「當然不夠。」江魚理直氣壯道,「你好歹說得詳細一點。」
「還有。」她發現了不對勁,「我看書上說的,這位前輩很年輕就結丹了,怎麼才參加了幾屆仙門大比啊?」
男子:「……」
當然是因為人家很快就化神了。
化神真君和人家打,不是欺負人嗎?
他淡淡道:「因為他後來莫名其妙銷聲匿跡,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。」
他仰頭望著天空:「傳聞這一次,姬青玄跟著太清仙宗一同來了太虛,不少常年閉關的家伙,都被驚出來了。」
他說完,望向江魚。
江魚:「……」
她坦然地同對方對視,兩人大眼瞪大眼。
男子率先移開目光,哂笑:「料你這種小弟子,也不會知道什麼。」
江魚一點都不覺得丟人:「我確實不知道啊。」
兩人聊了這麼久,男子才發現一個問題:「你好像,都沒有問過我名字。」
江魚語氣自然地答道:「萍水相逢嘛,下次如果有緣,還能再見的,何必那麼刻意呢?」
明明是不想和他扯上關係,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。
男子自然不至於和她計較,換了個話題:「我告訴你這麼多事,你也該告訴我一些事情,才公平吧?」
聽他這麼說,江魚反而放心了不少。有來有往,才是正經交流方式嘛。
她很爽快:「你盡管問。」
她能不能答,就得看是什麼問題了。
男子說道:「你們太清仙宗……算了。」
這小姑娘滑頭得很,況且,他想知道的東西,在太清也能算得上機密,不是普通弟子能知道的。
江魚聽他話說到一半,等了一會兒,才疑惑地看向他。
男子瀟灑地揮著折扇,笑了笑:「我聽說,你年紀輕輕,就已經是太清仙宗的長老。恭喜恭喜,年少有為啊。」
她是「魚長老」的事情,也就是藥峰幾個弟子才知道,其他幾峰的太清門人都不知曉。
眼前這個男子居然就知道了。
江魚深深望了他一眼,輕笑道:「不過是幾個同門叫著玩的,我其實只是宗門裡面一個種靈草的而已。」
她不經意地問道:「我看師兄悠閒得很,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參加仙門大比的人。」
「我當然不是。」男子承認得很爽快,「我只是來看熱鬧的。」
他身子忽然越過樹幹,湊過來。
江魚被嚇了一跳,身子往後退了點:「你靠那麼近幹嘛?」
男子仔細看她,見她神色清明,半分羞澀也無,很有些震驚:「你離我這樣近,就沒有一絲心動?」
江魚:?
她還未來得及回答,耳邊便聽到清脆的一聲叱罵:
「什麼小賊!離我家小魚遠點!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